然就是老舍心目中諸多中國社會陰暗面的象徵。在《溫柔之鄉的夢》中,機器人妻子顯然不是一個科學發明,作者根本沒有描寫它的技術細節。它只是個象徵,是某些男人對於完美妻子的錯誤觀念的象徵。在劉維佳《高塔下的小鎮》裡。高塔及小鎮都是象徵。前者象徵著固步自封的思想傾向,後者象徵著這種思想傾向支配的社會。
一部作品是否以象徵為主,要看作者的創作意圖。但現在中國科幻作家很難找到發表空間,直接表達自己的創作意圖。至於外國科幻名家,他們的作品被反覆翻譯,他們對於這些作品的解釋卻很少有翻譯家關注。這些現實問題,都給人們判斷“象徵類科幻”帶來了難度。在這裡,筆者舉一個象徵類科幻創作意圖的例項。2003年一月,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劉慈欣的長篇科幻小說《超新星紀元》。這部作品虛構了一個十三歲以上成人全部死亡的世界。在小說的後記中,作者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創作思想:
(失去父母的支援)這也是全人類最恐懼的事,這恐懼深深地根植於人類文明之中,使得古老的宗教在今天仍然存在,並在人類的精神生活中佔有重要地位——面對黑暗而幽深的宇宙,人類徒勞地想抓住一雙並不存在的手。從這個意義上講,現在的世界已經是這篇小說中所描寫的孩子世界了。全人類就是一個找不到雙親之手的孤兒,心中充滿了恐懼和茫然,同時,任人性中幼稚和野性的火苗燃起,最後燃成了瘋狂的毀滅之火……我們甚至遠不如小說中的孩子們幸運,在大學習中沒人教我們。《超新星紀元》322頁。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這部場面宏大、情節曲折的作品正是一部寓言科幻。
在科幻小說中鑑別出象徵類作品是很困難的。任何象徵類作品都有表面意義和象徵意義兩個層次。《狂人日記》的表面意義是一個迫害妄想狂患者的病理記錄。《阿Q正傳》的表面意義是阿Q的個人生活鬧劇。問題是,理解這些作品的表面意義很容易,於是,讀者在閱讀時的智力活動,自然轉向探索其象徵意義。而科幻作品對於相當多非科幻迷來說,理解其表面意義就已經相當不容易。更談不上一窺後面的象徵意義。《逃出憂山》的表面意義是什麼呢?為什麼憂山市一夜過後,人跡皆無?這類問題可以把讀者困擾到最後而不得其解。更談不上理解其幕後寓義了。
科幻小說中象徵作品數量少,和科幻小說題材有關。主流文學所熟悉的象徵主義作品,多數取材於現實生活。是常識中司空見慣的東西。作者用扭曲、誇大、變形的方法加以表現,取得特殊的效果。可謂以虛記實。而科幻小說本來就取材於生活中不熟悉的東西,內容本來就虛幻,表現手法上再虛幻,很容易成為無法理解的文字謎語。
第四卷:科幻的藝術規律 第一章:科幻文學的基本類別(5)
第五節:傳奇型科幻
德爾雷認為:科幻小說是採取娛樂的手段,以理論和推理試圖描述種種替代世界的可能性。它以變化作為故事的基礎。這種說法也只概括了一種科幻——傳奇類科幻。
傳奇類科幻的主要事件既不是科學預言、也是不創意,而是其它型別文學裡都有的故事套路。比如戰爭、冒險、偵探、愛情等等。在雨果根斯巴克為科幻小說定名前,科幻小說被賦予許多名稱,其中主要的一個就“科學傳奇小說”
對於傳奇類科幻,雖然以前並沒有人把它們單列成一類,但許多科幻作家們對此作過描述,如:“今天我們所認識的科學幻想故事。雖是各種故事中最年輕的一種。但與源流最為久遠的探險故事,卻有著深厚的淵源,有時甚至難分彼此。涉獵過科幻小說的讀者都會發覺,在這些作品中,很大部分都有探險的成份”(李偉才《超人的孤寂》)
“太空戰鬥代替了羅馬的競技場,地球人殺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