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新室友坐在白色的雙人桌旁,左手拿咖啡,右手操控筆電頁面,掛著藍芽耳機正在講電話。
看到她出來,他低聲講了幾句,接著把耳機拿下。
“你要不要睡個午覺?”
“你要不要回家辦公?”
夏尚臣聞言,立即把手從筆電上移開,“小事而已。”
“不,我是說真的,你如果沒辦法走開,那就不要走開。”好歹也是談了兩年戀愛又當了三年室友,她很瞭解這個男人是個打從骨子裡的工作狂外兼責任狂,不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他會很難過。“一下打電話,一下電子郵件,看完郵件繼續打電話,你不累我看得都累了,回夏氏大樓吧。”
“我是很掛心工作沒錯。”
看吧。
“但我現在更擔心你。”
“……”
“佑暄,來這裡坐下。”
她實在很想說,本人才不想聽你講什麼,可是,在醫院幾日,他真的很細心的照顧她,那些好讓她心軟。
她吃不慣醫院的飲食,所以三餐連帶宵夜都是他去外面特別買回來的,怕她無聊,帶了寬熒幕的筆電跟幾盒新的DVD給她打發時間,當然她最愛的探索外星雜誌跟少女漫畫也不能少,幾乎就像是把她當老婆般對待……雖然有點好笑,但她上次這麼覺得時應該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們去一個可以看到夜景的地方吃飯,他還編出一束花來,裡面有一張充滿感情的手寫卡片,她感動得不得了,心中湧起無數山盟海誓與愛他一輩子的想法,可惜好景不常,結婚一年多她就輸給隨身碟了。
從夫妻變成室友,她從很愛很愛他,變成單純的欣賞一個俊男。
分開後,汪佑暄覺得自己能夠慢慢忘記,但沒想到夏尚臣又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很體貼的對她,願意花時間陪她,短短几日,她又想起那種戀愛的感覺。
也就是這種感覺,導致她現在無法拒絕他牽她到沙發邊,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她再遲鈍也知道,這是一種我們談談的表示。
來吧,她早就準備好了。
她一直以為他會在醫院就開口的,沒想到居然能忍到出院。
很好,這樣她就多了很多時間在心中沙盤推演,當他說A的時候她該回答什麼,就他說B的時候該回答什麼。
她不會反對他當孩子的爸爸,但是也會維護自己的權利。
“佑暄,醫生跟我說你懷孕的時候,我很驚訝。”
咦咦咦,跟她想得不一樣的開場白,她想過幾種可能性,獨獨漏了這個,他說他很驚訝,那她是該講什麼?
汪佑暄抬起頭,一臉認真。“老實說,你再驚訝也不會有我驚訝。”
三隻不同品牌的驗孕棒一字排開,結果都是陽性,陽性,陽性,那種震撼可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我想也是,”男人摸了摸她的頭。“辛苦你了。”
她隔開他的手,“夏尚臣你不要這樣啦,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拐彎抹角的我不習慣。”
如果她對他已經完全沒感覺了反而能坦然接受這一切,她有孩子,他照顧她,理所當然,買賣不成仁義在,夫妻不成友誼存——可偏偏她對他又不是完全無感覺,她怕自己想太多,以為它的出發點是愛,冒泡半天結果他說只是義務跟責任……這樣打擊太大了,她可能無法接受。
所以,還是不要想那麼美,問清楚再說。
“不要賣關子了,想問什麼直接說吧。”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懷孕的事情,我是孩子的爸爸不是嗎?我有權利知道。”
汪佑暄想了一下,“然後?”
“你還沒回答我。”
“我的意思是,你一定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