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晨是為了喬家的聲譽,為了爸爸的聲譽,”唐學謙眼裡平靜如冬日的湖水,沒有一絲波動:“剛才爸爸做出讓步,如果我順著他的意思留下,會讓世人認為爸爸對我心存畏懼,這樣就會破壞喬家的威嚴。”
他開著車,單手靠在車窗上撐著下巴,骨節分明,一種凜冽的感覺。
“她在告訴我答案。”
湘湘不解:“什麼答案?”
唐學謙不再說話,只是眼神黯了下去,一片深邃。
他懂,懂她想告訴他的所有。
就在剛才,她用她的姿態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她不會出賣親情,寧可愛情挫骨揚灰,也不會讓親情為她退讓一分。
他這才知道,什麼是她生命裡不可碰觸的底線。
一個男人值不值得一留,在某種時刻在她看來是可以很簡單很武斷的,就是看他是否和她身後不可動搖的親情世界相牴觸。而他,無疑觸犯了她的不可承受之輕。
花園裡,寂靜無聲。人潮已經全部退去,留下無盡的無可奈何,伴隨著空氣的流動,在這個深夜的夜晚留下長久的呼嘯。
一個稍顯年邁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花園的街燈下,看見女兒的身影坐在草坪邊,老人忍不住動了動唇。
“語晨,”喬父撫上女兒的肩頭:“其實你不需要那麼做的,這是我們商場的事,和你無關。”
喬語晨抬頭,淡淡地喊了聲:“爸爸。”
“恩?”喬父坐下,陪在她身邊。
“爸爸,從小到大,您沒有讓我受過一絲委屈,甚至在媽媽離開後,您也只陪在我一個人身邊,”她直視遠方的地平線,眼裡流露一股無聲的堅決:“……所以,我也不會讓爸爸為了我受委屈的。”
喬父笑了,他到底沒有白疼她。
喬語晨低下頭,閉上眼睛:“學謙一定也知道我們始終會有這一天……”
過去他和她始終都在自欺欺人,甚至彼此在做 愛時也假裝著不顫抖,彼此安慰著,彼此欺騙著,對未來的恐懼,對戰爭的恐懼。
終於到了不能再自我欺騙下去的地步了。
他首先亮了劍,他心裡的決定她看得清楚,就算這一次和平解決了又怎麼樣?遲早會有繼續兵戎相見的一天。
就在那一剎那,喬語晨做出了反擊的決定。
她給他的只有她的心,而她的靈魂,仍然在她手中。
“爸爸,我愛他。”她坦誠對他的感情,她清楚,只有把所有害怕的一切坦白於眾,才能真正無所畏懼。
她愛他,但是,“我也愛爸爸。”
喬語晨伸手,撫過嬌豔花朵的花瓣,動作溫柔,卻帶著某種決絕。
“爸爸,我想過了。……是學謙首先選擇了‘忠’,放棄了‘孝’,那麼,就由我來盡孝。”她抬頭,望進父親的眼:“不要再為了我把一切都遮掩起來了,我和學謙……都已經決定,把愛情和親情分開。”
喬父欣慰:“語晨,你不後悔?”
“不後悔,”她笑了:“如果為了丈夫連父親都不要,那才是真正會後悔的事。”
喬父摸了摸她的頭,她靠在父親肩頭。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她想,簡直決絕。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用了這麼多年親手經營的愛情,崩塌的速度只要五分鐘。在現實面前,再強大的童話也只能低頭。
一場戰爭,終於拉開硝煙瀰漫的幕布。
喬氏開始正式對外宣佈惡意收購決定,跨越董事會直接跟股東層接觸,溢價30%吸引要約股東大筆拋售手中的石家股份。唐遠不甘示弱,注入大筆資金入股市,一下子提高石氏股價,唐學謙正式正面回應這一場戰爭,所投入的資金硬生生地把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