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雲全身發抖,目光中又是害怕、又是不解,猛聽他放聲慘叫,霎時甩開秦仲海的手,尖叫道:“我不要選!”他抱住嬰兒,抓起包袱,低頭衝出後廳。
眼看好友如此撕心裂肺,秦仲海喟然嘆息,一時也不追出,只是低頭不語,青衣秀士拍了拍秦仲海的後背,低聲道:“走吧,去做個了斷。止觀還在敵營,時時都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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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滿山英雄仍在飲酒,突見盧雲咬牙狂奔,直從殿後衝了出來,臉上更是滿布淚痕,幾名廚子本在上菜,險些給他撞著了。石剛見盧雲奔將出來,心下一凜,已知秦仲海勸說不力。他攔在道上,沉聲道:“小兄弟,有話好說。”盧雲放聲大哭,喊道:“別攔我!我要下山!”
石剛怕他惹禍,當下大手快若閃電探出,有意制住他。盧雲一來心神凌亂,二來石剛武功確實高強,脈門當場便被扣住。那嬰兒害怕起來,更是慘然大哭。
盧雲雖然要穴受制,手腳依舊激烈掙扎,他離言二孃那桌最近,腳下亂踢,當場踹倒了幾張凳子。言二孃聽得嬰兒哭叫,慌忙轉頭去看,陡見盧雲被煞金抓著,詫異之下,放下了酒杯,慌道:“怎麼了?發生啥事了?”正要站起,那陶清已拉住了衣袖,搖頭道:“大姐,別過去。”陶清向來把細,雖不曾知聞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這兩日青衣秀士吩咐他隨侍盧雲身側,已將若干機密轉告給他,是以一看盧雲的情狀,多少便已猜知情由。
石剛見盧雲有若瘋癲,不由嘆了口氣,只想以內力將他震暈,讓他暫時不能動彈。偏生盧雲的無絕心法乃是自創,功力雖不如五虎上將深厚,但也有其獨到之處,一時居然奈他不得。石剛怕震傷盧雲的經脈,當下探指過去,便要點住穴道。
便在此時,一個高大無比的身影擋了過來,架住石剛的手,沉聲道:“放開這孩子。”
石剛回首看去,來人面如冠玉,體魄卻與自己一般巨大,正是“江東帆影”來了!
盧雲陡見救星,登時滾倒地下,放聲哭道:“陸爺!救救我們!他們要把大都督的兒子交出去!救救我們!”此言一出,滿堂眾人登時議論紛紛,言二孃也是大驚失色,趕忙去看陶清,卻聽“金毛龜”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陡聽盧雲說話,陸孤瞻雖是山寨第一號儒將,卻也未聞此間大計,自是大為愕然。他沈目望向石剛,森然道:“石老,此話當真?”
石剛面色蕭索,低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要插手。”陸孤瞻森然一笑:“荒唐。怒蒼山哪件事與陸某無關?”一時只把盧雲護在身後,毫無移步之意。
石剛靠了過去,兩大高手各出一掌,雙掌相抵,同時發勁,雄渾無比的真氣相互激盪,巨響爆出,震得堂內無數碗筷上下動盪。響聲大作,這下終於驚動了所有人。堂中將士本在飲酒吃肉,陡聽滔天大響,各自慌忙去望,赫見石陸二人相互對峙,無不驚得呆了。
東北兩名上將追隨秦霸先,乃是山寨一等一的元老重臣,真要算起來,山寨現今的將士兵馬全是兩人的子弟兵,眼看兩名重臣殺氣騰騰,毫不相讓,登讓眾將慌了手腳,李鐵衫也是山寨元老,第一個奔將出來,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怎地打起來了?”小呂布、郝震湘、項天壽等人滿心驚愕,各自交頭貼耳,打探內情。那方子敬卻只靜靜旁觀,不置一詞。
陸孤瞻面帶不豫,冷冷地道:“石老,這幾日山下兵馬不攻,咱們也不打,鬼鬼祟祟地僵在那兒,便是為了這嬰兒?”石剛眼中悲悶,並未回話,只是眼望殿後,等候秦仲海出來,陸孤瞻怒氣勃發,喝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說明白了!”
大吼之下,威勢凜然,猛然間,彷彿呼應陸孤瞻霹靂雷霆的怒吼,忠義堂外竟有什麼物事炸開了,轟隆一聲巨響,樑上木屑颼颼落下,大殿竟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