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顯然沒有湊效,司邑青臉色依舊不好,卻捨不得對她說重話,“不要再掛念越殷的任何事任何人,我已經為你做了最大讓步,否則,我要得到的根本就不止芸姜。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不甘撤兵就此不戰。你願退兵,這不是個容易的決定。”莫憂眼波盪漾,感動不已,“但就算攻下越殷,芸姜也定是傷亡慘重。沒有機會擴充套件宏圖,可你還有芸姜,你還有我;而我,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這一句話包含太多情緒,他心中閃過短暫的不安,畢竟是他計劃了一切讓她到如此境地,可不安又立即被喜悅代替。
她都不知道,她只有我了。
“莫憂,你還愛我嗎?”
莫憂愣了一瞬,旋即笑開:“我說過,我來找你,是有目的的。”
“你先回答我。”
莫憂轉身背對著他踱著步子淡淡而談,眼眸中陰狠盡顯,“羯嶺害死了哥哥,害死了錦瑟,就連我的丈夫也害死了。”
轉身,笑容天真爛漫,“如今羯嶺歸順了芸姜,你會幫我的,對嗎?”
司邑青緊抿著唇,心中因這番話而苦澀,良久才道,“我會幫你,只要你能忘記過去,尤其是……殷爵炎。”
“邑青,他是我的丈夫。”莫憂正色,特意再次提起這個詞,“雖然是哥哥和錦瑟逼我嫁給他的,可他一直待我很好。”
司邑青強壓下心中怒氣,好言道:“你現在是我的人。”
莫憂沉默,似乎正思量權衡著他和殷爵炎到底誰更好,最後她雙手一拍手無所謂道:“也沒什麼差別啊,反正他都死了。他還是我的丈夫,而這裡所有人沒人敢提及我曾經的身份,他們只當我是你的人,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說道最後的時候,她語氣中已經帶了些撒嬌抱怨,倒顯得是司邑青小氣了。
“你是為了讓我對付羯嶺,才來找我的?”
“也不全是。”她莞爾,“我什麼都沒有了,爵修還要我孤孤單單地去守陵,我可不想守著個死人孤苦終老。”
他嘆氣無奈道:“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莫憂眨眨眼,好奇問道:“什麼沒變?”
“只顧自己,從來在乎別人的感受。”
莫憂覺得這話聽著好生耳熟,失神片刻,又立即呵呵笑起來:“你也沒變啊,江山,美人都不放過,還是一樣的貪心!”
司邑青挑起眉毛付之一笑,一副多謝誇獎的神情,“是啊,我們都沒變。這就是我,這就是你。”
莫憂還想笑,卻忽覺喉頭又痛又癢,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司邑青關切道:“雪梨燕窩潤喉滋補,你還不願吃,這嗓子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自他再見到莫憂起,幾乎每天夜裡莫憂都做噩夢,夢中不停掙扎,尖叫,聲音刺破夜色傳遍整個皇宮。夜裡的歇斯底里使得她聲音一日比一日沙啞,有時候還會咳血。
“我命人送來的藥安神助眠,你是不是也沒喝?”
莫憂終於止住咳嗽,喘著氣說道:“我從小就這樣,夜裡多夢。治了這些年也不見好,喝再多苦藥也是遭罪。除非……”
司邑青一言不發,靜靜等她說完。
莫憂心中蔑笑,道出自己醞釀許久的話,“除非是白芷開的藥,她醫術高明,我服過那麼多藥,也只有她開的才有效。她離開越殷時說是來了芸姜,邑青,你能幫我找找她麼?”
莫憂見司邑青陷入沉思,知曉自己心中所想大抵是真的了。
果然,司邑青從沉思中回神,道:“好,我會命人去尋,不過這段日子你還是要聽話吃藥。雅玥病重,宮中請來了一位神醫醫治,這藥也是她開的方子,一定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