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你。”
李弘譽緩緩抬臂,圍在莫憂身後的禁軍自行讓開一條道,她錯愕地望著殷爵炎,才明白過來他不是專程來救她的。也對,她不過一介女流,會有人關心愛護她,只不過關心她的人總有比她更重要的事,就像報仇,就像權利,就像天下。
殷爵炎翻上馬背卻見她悲傷的眼神,頓時怒由心生,斥道:“我就是來救你的!”
他頷起下巴伸手,漆黑的眼中有幾分期許:“上來,我帶你離開。”
莫憂臉上淚痕未乾,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放於那片掌心,殷爵炎也因此嘴角輕揚。
司邑青欲向這邊走來,卻被禁軍攔下,眼中殺機立現。
惡戰,一觸即發。
上馬時,莫憂沒有理會緊緊環在腰上手臂,而是以手肘頂撞身後的人,語氣冷冷:“別得意了,走吧。”
司邑青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馬上的兩人,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
夜深深,路遙遙,激烈打鬥喊殺聲,兵器相撞的寒光都被莫憂拋於腦後。
身後還有司邑青一聲一聲漸遠的呼喚,驚愕的,挽留的,憤恨的。
淚迷了眼,她卻依舊只看前路,不肯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丁子香期
這一年四月末的暖春時節,芸姜百姓在承受了多年暴政後,終於迎來了解脫。
大德二十四年,承帝甍,後宮深得聖寵的佳麗妃嬪因他留下的最後一句口諭被埋進皇陵,就連昔日一舞傾城的蝶妃亦是如此。有人感嘆蝶妃二十三華年止於地陵,也有人指責國喪之期,三皇子竟連一面都未露過,但更多的人感概其他。可短短几個月之間發生了太多事,尋常人除了裝模作樣悄悄感慨,至今也沒理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燁城一間小茶肆裡有個不怕死談論政事的閒人把近來發生的事都理了一遍,企圖以此預測今後芸姜國運。
那閒人長髯布衫,捋鬍子的模樣頗具風範。他呷了口茶,一一梳理起這幾個月的大事來。
兩年來皇上病疾纏身,廣尋名醫都沒治好。這個人所眾知,就連地遠偏北的羯嶺都知曉,特為此還進貢過千年雪參。。
四個月前,大將軍趙聞奉命尋邊疆,不知為何久召不回,直到兩個月前先皇病危,他才回朝。
可趙聞一回燁城就與丞相李秉起爭端,說李丞相派人行刺他。
朝堂上,大將軍與丞相相爭,那時先皇病重,躺在龍榻上誰也不幫,就是幫怕也有心無力。豈料爭執中李丞相急火攻心,當場眼歪口斜,中風了。
李家長子李弘譽乃禁軍首領,當即接了丞相回府好生醫治,可他還是不久離世。
李丞相死後幾日,謙王司邑青密奏,大將軍的身份昭然天下。原來趙聞不叫趙聞,原叫楚朝文,是當年和越殷勾結的罪臣楚允之子,而他有個叫南杏的表妹則是當年孜暉國的錦瑟公主。
謙王還上呈不少楚朝文通敵的證據,先皇大怒,可楚朝文太狡猾,絕殺令剛下,他和錦瑟公主已經出了燁城,接著逃到了越殷。
眼見罪大滔天欺君罔上的罪臣有越殷庇護,先皇一氣之下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留下一紙遺詔,傳位現年十一的五皇子宇文謹茂,就是當今皇上,還命謙王司邑青從旁輔政。
皇上雖尚且年幼,可幼也有幼的好處。畢竟先皇暴以戾無道聞名三國,早年打孜暉,久攻不下,後來終於攻進孜暉國都靳安時為了洩憤,下令屠城三日。此令一下,那時就連遠在芸姜的百姓都吃了一驚。而現在皇上還小,心性還未成熟,又有德賢兼備的謙王爺輔佐,今後定能做個明君。
那閒人把事情一直梳理到這個地步,才在一堆變節中發現,三皇子宇文謹冉不見了,只知他很早就去了東孜遊樂,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