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衣襟,和他們一起出門。
這一路上,想的都是不著邊際的事。
要給點點買一件新外套,她原來那幾件都嫌小了。
婆婆那邊有沒有人照顧?她自己不行的。
花店結束了吧,沒有精力了。
……
怎麼還是冷呢?
“海波,把熱風開啟。”
海波回頭看看我,低聲說:“大嫂,一直開著呢……”
“哦……”
我裹緊了大衣,抱著胳膊,不再說話。
這段路竟然這麼短,我還沒有準備好,已經到了。
海濤先下車,幫我開啟車門。
我坐在車裡,扶著前座的靠背,一定要我去麼?
海濤伸手過來,要攙我下車:“大嫂,到了。”
我慢慢地看了他一眼,海濤避開我的目光,把手縮了回去。
海波繞過來,把海濤拉到一邊,兩個人低聲討論著。
車子外面的空氣潮溼而沉重,到處一片迷濛。
下霧了。
剛才我怎麼沒注意到?
是這裡才有的吧……
海濤回來,彎下腰說:“大嫂,我先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不用你去了。”
我點點頭。
對不起。
我不敢去。
我沒法面對……
海波站在車外陪著我,一支支香菸抽著。
我伸出手:“給我一支。”
海波楞了一下,然後迅速掏出煙盒,遞給我一支,又幫我點上。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吸菸,沒辦法,我需要。
海濤終於出來了:“辦好了。一會兒大嫂籤個字就行了。”
“嗯。”
不知是什麼,一下將我的心全部掏空。
我聽見海波海濤又在竊竊私語。
“是……”
“……”
“錯不了……”
“……”
海波長長的“唉”了一聲。
太疼了,我坐不住了。
我要做點什麼。
我站起來。
“海濤,帶我去……”
不甘心!
怎麼能甘心?
沒有親眼見到,怎麼能相信?
海濤點點頭,轉身回去辦。
我走進去,海波跟在我後面,隨時準備扶我。
我在發抖。
可我擺擺手,對他說:“我沒事。”
怎麼室內的溫度比外面還要低?
明明沒有風,可空氣竟那麼刺骨。
我用力咬著嘴唇,一步步向那扇門走去。
海濤站在門口,不敢看我。
我每向前走一步,都更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就在那扇門裡面。
房間中央的床上,蒙著白色的床單。
有工作人員掀起床單的一角。
我沒在呼吸。
那張蒼白腫脹的臉,不可能是他。
我回頭看身後的海波海濤,那不是他啊?
海濤眼裡全是不忍心,揮揮手讓工作人員把他側翻起一點。
這次我看清了。
背後的長長疤痕,不會有錯。
真的是他。
人的心,可以承受這麼多疼麼?
海波一手攙住我,另一手抹了把淚水。
海濤也背過身。
可我哭不出來。
我正在呼叫全部精力,讓自己呼吸,抵禦一陣陣襲來的心疼。
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