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奮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來,“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提也罷。”
宮女便默了一默,接下來便是兩人輕輕重重的步子聲。
聲音越來越近,已經能聽到環佩相擊的叮噹之聲。
張廣嗣一個用力,爬了起來。
他先是跌跌倒倒的朝窗邊爬去,可不曾想,那窗門禁是栓得死死的,推動不了分毫。就像是被人從外面釘牢了一樣。張廣嗣急得直呼哧呼哧的喘粗氣,目光四處遊移,甚至想是不是要掄了身邊的凳子砸破這窗戶。
耳邊卻忽的響起一聲嘲諷的輕笑聲,空蕩蕩的屋子,哪裡來的笑聲?張廣嗣豁然轉身,目光便停在床榻之上正自靡軟無力扭動的謝蘭亭。
而便在這時,屋門外的交談聲一頓,似乎下一刻便有人伸了手推開門,走進來。
情急之下,張廣嗣再不待多想,幾個步子上前,“哧溜”一下,滾進了那寬寬大大的紅木雕花床下,身子緊緊的貼著冰冷的牆根,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便是如此,一顆心還是慌得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禧榮殿。
雪盞疾步走至葉司盈身側,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
葉司盈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游轉,待看到那空置下來的位置時,微蹙了眉頭,又挑眉看了看皇后娘娘,稍傾咬了咬唇,示意雪盞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
她略一沉吟,站了起來,“母后。”
皇后娘娘撇了臉看過來,輕聲道:“怎麼了?”
葉司盈拾步上前,輕聲道:“六王嬸,晉王妃離席這般久了,怎的還不回來?兒臣想去看看。”
皇后娘娘聞言眉頭略蹙,這才將目光看向那不知道空置了多久的席位,稍傾點了點頭,“你去吧。”
葉司盈略一思忖,輕聲道:“母后,兒臣想請了梅姑姑隨兒臣走一趟。”
皇后娘娘目光猶疑的看向葉司盈,見葉司盈溫順的低垂著眉眼,但眉宇間卻是濃濃的堅持。大有,若是不讓梅姑陪同,她便不去的意思。
皇后娘娘想著她往昔的謹小慎微,略一沉吟,招了身側的管事女官道:“梅姑,你陪著太子妃去看看。”
葉司盈笑著屈膝一禮,“兒臣謝母后恩典。”
她之前一直在擔心,可在看到謝蘭亭也不曾回來後,心便放寬了些,最其碼這兩人還在一處。然,眼下雪盞卻說是找了一遍也找不到這二人,才不由的心慌,想著會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不管是什麼樣的狀態,有皇后身邊的人在場,她便能將自己摘出!
“太子妃,請。”
梅姑恭順的上前對葉司盈屈膝一禮,葉司盈笑了笑,與身側幾位皇妃說不放心小皇孫,去看看就過來。
那幾位皇妃也沒懷疑,目送著她退下。
葉司盈才剛走到內殿,迎面便看到一位臉色發白的宮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雪盞幾步上前,歷聲道:“你是哪個殿裡的,怎的這般慌亂。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宮女一眼看到雪盞身後的葉司盈,和梅姑,一瞬間臉白如紙,慌的直搖手,“奴婢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
葉司盈看了眼身側的梅姑,輕聲道:“姑姑,你看……”
梅姑上前,打量了這宮女幾眼,稍傾蹙了眉頭道:“你是淑瀾殿的?”
那宮女聞言臉色一白,“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姑姑饒命,姑姑饒命,奴婢什麼也沒看到。”
宮女一連“咚咚咚”的跪在地上亂磕一氣。
梅姑已經是一步上前,眉目微沉,不怒自威的盯了那姑女,冷聲道:“你不在淑瀾殿當差,瞎跑這來做什麼?”
“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