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見的,我當時還替他辯護來著啊!
“謝謝你們來看年年,她還要住院觀察兩天,現在還不能出院。”他拾起蘋果丟進了垃圾桶,動作故意延長定格,像是在安撫心神。
原本我們四個還在嘰嘰喳喳的聊天,許南川進來之後大咧咧的坐在那裡就不走了,他也沒有半點打算融入的意思,腿一翹坐在沙發上翻雜誌,時不時瞄過來一眼,掀起唇笑笑,詭異的很。
那麼一尊大神杵在那兒,我們哪還敢高聲喧譁,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大眼瞪小眼無聲交流。
莫小清最受不了壓抑環境了,她這人的宗旨就是釋放,就應該去學表演解放天性。她一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邱嶽和吳珊妮還沒搭腔呢,許南川就率先和顏悅色地看看錶說,“噢,都這個時間了,是不早了,我送你們下樓,年年,這樣放心了吧?”
他溫和的笑起來,眼角微微上挑,眼底揉了抹圓融的微光,看起來得體又無害,那樣子就好像他真的沒有攆人的意思,真的不是那麼愉快能夠見到她們離開,真的像是我拜託他了一樣。
在她們出門前我最後嚷嚷句,“小清,選拔賽我一定到!”
約摸五分鐘後許南川返回來,隻手關緊房門,心即刻“咯噔”躍動了下,“司機送她們回去了。”
“嗯。”我就跟個沒事人似的翻動著厚重的雜誌,是時尚類的,還以為他能看進去的只有財經、建築。
我這人就是既來之則安之,你現在不讓我走,不代表你能時時刻刻看住我走不得,待還是能待住,可心裡翻著個兒的是,他之前那麼生氣說我跟護士說了什麼,是什麼呢?
“小丫頭……”許南川自顧自抽出了我擱在膝蓋上的雜誌,那東西沉的吶,全綵頁銅版印刷的啊,抓在他手中怎麼看怎麼輕飄飄的,他隨手放在桌子上,看著我懶洋洋的笑起來。
“你是覺得……唔,我很老了麼?”他自然的抬起手摸摸鼻樑,斂目掩住眼裡的波痕。
不要管許南川的表情是怎樣的,他只要摸鼻樑就代表他情緒不佳,含義諸多卻統統指向“不是好兆頭”這個終結點。
“大川哥,我冤枉啊,這是小清說的,她可不是我的代言人。再者說,老男人可不是字面意思的老,它代表成熟穩重有內涵,是褒義詞來著,你大可不必如此糾結。”我急急忙忙解釋道。
接近三十又偏偏不到的年紀最是不尷不尬,輕熟輕熟,就只有忽悠人的時尚圈搞得出來,沒想到這個大男人還如此介意。
“哦……”他仰起下巴,半闔著眼簾,睫毛輕輕搭在下眼瞼上,長長的拖著尾音。“原來年年對我的評價是這樣的啊……”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歪著頭,夕陽的橘色餘暉落在他的臉頰上,拉出了一道斜斜的影子,“那你眼裡陳家小子是何種樣的?”
“他?”想起他我這左心房右心室的就開始挫火,他一回來就不給我安生,“就是個愣頭青,想一出是一出,末了還學會順手牽羊,趕明兒可得好好教育教育,都被資本主義荼毒壞了!”
許南川彎下了身子,帶動了一身的光影生動流瀉起來,他的手心支在床沿的位置,貼近了我,黑鑽一般的眸子裡全是散碎的寒星,在最最深濃的眼底是微微騰起的火苗,它無形的延展而出牢牢的纏縛住我的視線。
“所以你覺得一個成熟穩重的我和一個愣頭青,很相配是不是?”
“啥?”開始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前後這麼一串連才想起來我一時興起,編排的許南川和陳墨硯是一對這麼個瞎話。我得意了,護士們神傷了,可這快樂也忒短暫了,怎麼就被當事人知道了呢?
“我……”門外響起輕重緩急皆有度的敲門聲,我前傾身子,越過他的身形向外呼喚救星,語調別提多顫抖雀躍了,“請,請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