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傢伙不敢上岸,他們站在冰層上,跟一旁的中國漁民打招呼,彼此間好像很熟悉。
一個漁民對我說:“這兩個傢伙,專門要煙抽。你也被敲了吧?”
我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高個子見那漁民同我搭話,問他:“你們的認識?”
那漁民故作神秘地說:“你的小心,他的,過江拐你老婆的幹活!”一句話,逗得大家都樂了起來。
高個子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大夥笑了一陣,然後朝矮個子歪歪頭,兩個人便一步三搖地往對岸走去。
數天後,我終於來到了鴨綠江的發源地長白山。但由於大雪封山,行人無法上去。當地的一位知名人士告訴我,長白山是中國第一個自然保護區。一般來講,自然保護區是不應該發展旅遊業的。可是,自從八十年代以來。每年數十萬計的遊客從四面八方紛紛湧來,盡興地蹂躪長白山,汙染鴨綠江源頭——天池。令人費解的是,有關部門一面號召人們要保護環境,珍惜資源,另一方面卻又鼓吹要變資源優勢為產業優勢,並大力發展旅遊業。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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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草原 昭示生命的色彩(1)
1993年春,我開始走向嚮往已久的千里大草原。
過了大興安嶺,立刻就嗅到了草原的氣息。四月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是蒼蒼的天,漠漠的地。一叢叢枯黃的“得日斯”(蒙語:芨芨草)挺著脖頸,頑強地撐著瘦弱的身軀,和寒風較量著野性。一群群牛羊在曠野裡悠閒地徜徉,幾匹駿馬上坐著身穿蒙古綢緞長袍的牧民。時而有受驚的百靈鳥從草地蹦起,亮開歌喉,飛向藍天,留下串串清越嘹亮的顫音。我仰頭看天,天上的白雲是一朵一朵的,雲朵隨風而動,緩緩地,不斷地變幻著形狀。它們或向南飄去或向北游來,然後在遠天悄悄密密地聚散,天空便顯得益發地悠遠幽深。我無法準確地描述當時的風景,只是對雲朵、對藍天、對遼闊的原野驚歎不已、激動不已。
我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踏進了寬廣的草原。大草原處處無路又處處是路,我認準個方向,徑直往前走。步行了大約三個小時我感到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天空更寬,大地更闊,茫茫的原野上呈現出一派荒蕪,沒有村落,沒有牛羊群,甚至沒有一棵樹,只有不甘屈服的小草向遙遠的天邊延伸開去,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傍晚時分,氣溫驟然下降,嚴寒幾乎凍僵了我心中的熱望。我突然意識到,在草原深處,憑兩條腿走路,簡直是自己和自己開危險的玩笑。草原牧民100裡地是鄰居,這話看來一點不假。
我不禁有點後悔,心裡惶惶不安。正當我抬不動腳步的時候,像茫茫大海上夜航的孤舟望見燈標,一頂天幕式的氈帳燃起了我快要泯滅的希望之火。
“蒙古包!”我驚喜地喊了一聲。
在草原上,蒙古包是相當分散的,它不是“嘎喳”(蒙語:村莊),給人一種孤獨的美感。從外表看,蒙古包很像一個封閉的碉堡,它有四五尺高,整個包是用羊氈子覆圍的,頂部有一根菸筒,南面開了個很小的包門,門連著地面,大概是因為蒙古包形圓而低矮的緣故。這寧靜的蒙古包,像綠色叢中的蘑菇,且不說它的古樸簡潔、風姿獨特,單是那圓頂上升起的一縷縷乳白色的炊煙的魅力,就足以使來自遠方的旅人感受到十二分的痴迷了。
我興沖沖地朝蒙古包奔去。迎接我的卻是一條體態矯健的牧羊犬。它朝我低沉地吠叫一聲,然後撲上來。我嚇得轉身要逃,可是來不及了,我的褲管已經被它咬住。我不知所措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牧羊犬見狀,放開了咬著的褲管,它搖搖尾巴,仰起頭來,很溫和地向我做了一些表示友好的動作。我心有餘悸,想趁機開溜,可剛一邁動腳步,牧羊犬又一口咬住我的褲管,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