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招來昭儀殿所有宮人細細查證,末了不忘道:“即刻去大理寺,令左少卿入宮!”
眾人難免慌亂手腳,司照仔細端詳過司晴的掌心,又拾起她床頭空空,起身在昭儀寢殿內踱了一圈,至書櫃前翻閱了幾本書——但他到底視覺受限,手一頓,道:“速速讓人將這些書都搬下來。”
祁王即對身畔侍衛道:“太孫殿下發話,都聾了嗎?”又問,“搬書做什麼?”
司照道:“皇姑姑指尖有一道淺淡的血痕,殘留墨香,多半是睡前翻過什麼,但她床邊未見任何書卷紙紮,應是被取走混在這書櫃之中了。”他轉頭道:“都有哪些宮人侍奉公主起居?”
就著這個思路一翻查,很快在書堆之中尋到幾本新書卷。
經一查問,隨身伺候的宮女跪地承認:“是、是公主殿下想要看一些時興的民間話本,奴婢才託外出採買的張公公給捎帶回來的……”
司顧斥道:“那你為何要將書收起來!”
宮女哭道:“奴、奴婢早上看公主手裡握著話本睡覺,以為她是看了通宵,怕被降罪,就……求、求祁王殿下明鑑,奴婢是真不知道這話本有問題的啊……”
司照終於摸到其中一冊話本,翻開,一陣黑煞之氣撲面襲來,但看扉頁寫著一行碩大的行書:欲會書中百態,落爾等指印。
司照瞳仁微微一縮。
眸光往下,落款處黑框上,一道血指印落在上頭。
此時床榻上的公主又低喃著“救命”,看上去痛苦至極。好在國師宗影及時趕赴,號過脈、看過書冊後,肅然道:“這書上寄生著一種邪物,名喚‘夢仙’,當人將自己的血滴上之後,易在睡夢之中被此邪物攝魂。公主的一縷神魂由此被吸入此書當中,需得及時令公主夢醒,否則拖得越久,陽氣折損越多。”
聖人即令國師速速救人。
“最快的方式,是用同樣的方式入夢,臣這就將公主帶出夢境。”
國師說話間,飛快將話本粗略閱了一遍,並囑咐幾位國師府徒弟施陣,爾後,破指摁入扉頁,閉目入卷。
不過小半個時辰,待公主悠悠醒轉,眾人這才緩回一口氣。
國師到底是國師,這麼兜了一圈也只是略略失了血色,司照道:“入夢之後是何情形?”
國師道:“‘夢仙’羅織出與書中一致場景,將公主困於其中,所幸並無他者介入,公主並未受到實質損傷,臣施了咒術破開幻境,方能助公主提早破局。”
這時,左殊同至昭儀殿,見殿中除祁王之外還有太孫,一一行禮。
聖人年邁的身子受了半日驚嚇,眼見公主無事便擺駕回寢宮,善後之事交由祁王。
祁王正要與他交涉案件前情,約莫顧忌司照在場,恐他們尷尬,正待說點什麼,司照已將手中書卷遞給左殊同,問:“能否看得出這話本用紙出自何處?”
多年未下山,對時興紙墨不太熟悉,且書卷上的字,他也確實辨不清。
大概沒想到司照如此單刀直問,祁王先是一愣。
“紙,應是益州黃白麻紙,用墨,初判斷是徽州煙墨。在長安多為權貴所有。”左殊同一邊仔細翻閱,一邊道:“是抄本,前半卷字型工整,後半卷微浮。文采間蘊之道德經綸亦算得上是正統,其中收尾處所述的沿革形勢及貢賦,是取自《周河郡縣誌》,此書本是李中樞最新撰寫,僅供於朝中同僚臣子閱覽,但具體都有誰看過,需進一步查證。”
不過須臾,已下了初步結論。
這一問一答,直如同屬一門的同僚,倒顯得祁王有些多餘了。
司照頷首:“近來所接觸的案件當中,可有類似的攝魂案件?”
“雖然沒有,”左殊同道:“但臣今日入宮前,正要經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