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竟如同鏡子裡的她……只是那雙眼攏了一團散不去的陰晦。
這是無憂第一次見自己的親姐姐,明明是同樣的相貌,望著那雙眼,卻怎麼也生不出親切感,反而背脊爬上一陣陣一寒意。
冷汗溼了掌手,抓著不凡手指的手,不覺中收緊,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神,站起身來,朝前走。
走出一步,才發現手還被不凡握著,回頭過來,對上他靜如止水的眼,慢慢抽手。 “不必去。”他凝視著她。
“她約了我來,我來了,怎麼能不去?”無憂雖然不會依著興寧的心思做任何事,但有些問題,她需要問清楚。
“去聽她胡說八道,何不安靜地看場戲?” 山坳照不到月光,很暗,彼此的臉容隱在黑暗中,相對的四目卻是清澄如水。
相持間,聽見一聲媚笑,“美人一人賞景,未必孤單了些,我陪你,如何?”
無憂還沒有看見人,卻可以想到對方媚眼亂飛的邪氣,眉頭一皺,看向不凡,“你讓他來的?” 不凡眼風掃向出現在山丘上的飄逸人影,“是。”
無憂突然憑空升起一股怒氣,好象被人擺了一道,將他的手一摔,抽身就要走。
“你見了她,又能如何?”
無憂頓住,是啊,見了她又能如何?
什麼也改變不了,自己不可能為她所用,而她也不可能容下自己…… “你靜看下去,如果真要去見她,我不攔你。”不凡聲無波瀾。
他的話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自己這麼衝出去,當著鳳止的面,又能問得了什麼,到不如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重新看向前方。
興寧看清來人,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不凡呢?”
既然鳳止出現在這裡,那麼不凡就不會不知道今晚的事。
“他只拜託我來見你,沒告訴我,他在哪裡。”鳳止之前那把扇子骨摔斷了,臨時不知哪兒抓來的一把扇子,仍搖得一股子的勁,神態風流。
興寧神態本就陰冷,這時越加沒了溫度。
無憂望著那雙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直冷進骨頭。
她以前任務,面對的盡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但從來沒有一雙眼有這雙眼十分之一陰厲,偷眼看不凡,難道他是因為她這雙眼,才不喜歡興寧?
回頭才發現,他竟一直只看著她,對山丘上的事和人,竟全不關心。
無憂又不由暗吸了口氣,他與興寧相伴數載,難道沒有一點情意?
這是怎麼樣的一派冰冷心腸。
“郡主是要去哪裡?”前面又傳來鳳止的聲音。
“回府。”興寧冷笑,那女人居然敢將夢中約會之事告訴不凡,既然如此,豈能再讓她留在府中。
“郡主暫時怕是回不去了。”鳳止走近她,慢慢俯下身,在她耳邊碰聞了聞髮香,心臟全然沒有靠近無憂時的那種呼之欲出的跳動,心下了然……
自己丟失的東西,果然不在她身上,以前不過是錯認……
興寧突然笑著往他懷中一靠,“我回去,便與你正正經經的做夫妻,豈不好過那個假貨?她什麼也給不了你。”
鳳止笑意盈然地由著她靠,“我就不怕不凡在一邊看著?” 興
寧動作果然一僵,繼而又是一笑,“他看著了,又有什麼關係?”
她話是這麼說,身子卻是站直了,四周看了看,月光在林子上撒了一層銀光,有人入林自然難逃入眼,但如果事先藏在林子中,卻是無法看見。
鳳止只是靜在原地笑看著她,“我送你回山。”
“我不回去了。”她臉上笑意漸斂,既然無憂不肯被她所用,如何還能留她在府中。 “你體內濁氣未清,這張臉管不了多久,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