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輕咳了聲,不再理她。
無憂也不以為然,笑了笑,接著拿眼神戳他,誰叫他不告訴自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下面名字報完好一會兒,無憂仍沒回神。
王妃連遞了幾個眼色,也勾不回她的魂,只得咳了一聲。
無憂才懶洋洋的看回來,“都起來吧。”
下面那些男侍越加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不凡他們平日事務繁多,你也不能總纏著他們,教導嬤嬤說這些個侍兒,都是極難得的乖巧,先暫時領一兩個過去服侍,如何?”
無憂眉頭微皺,冷冷一笑,說什麼服侍,不過是在她身邊安插一個眼線罷了。
王妃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這是你皇姨的意思,並非為孃的主張。”
無憂轉頭看向不凡,見他幾乎不容人發現的輕點了點頭,眉心越加鎖緊。
王妃將她神態看在眼中,更認定之前是自己多餘,她此時神態,以及對不凡的依賴,象極興寧。
無憂起身,慢慢步下臺階,走向那群花花綠綠的少年。
還沒靠近,已被撲鼻而來的香粉氣燻得捂了鼻子。
不再上前,淡淡道:“塗脂抹粉的站左邊,裸面的站右邊。”
眾少年面面相覷,不知她這是喜歡塗脂抹粉,還是不喜歡。
僅一頓間,見她臉色一沉,忙挪步左右亂跑。
到得最後左邊被人擠得密密麻麻,而右邊卻只得一人。
無憂不由的朝那人看去,只見他面色微黑,相貌俊朗,一頭長髮錦帶束在頭頂,只得正中鑲了塊青玉,一襲柳色袍服,腰間束著三指寬的織錦腰帶,墜著一塊青蓮環佩。
這身打扮如同尋常人家的讀書子弟,剛才混在那些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少年中,越加的沒了顏色。
這時單獨站在一邊,雖然單看相貌不如那一堆人俊美,但氣質上反而高出一頭,竟有鶴立雞群的感覺。
無憂打量他,他也大大方方的向她看來,眸子靈動,即無怯意,也無喜色,全然不同其他少年。
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向她抱手行禮,“小的四兒。”
無憂輕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他食指戴著的指環上。
指環雕著的圖案竟和開心在她肩膀上一拍留下的圖案一樣。
臉上不露神色,卻是心如明鏡,怪不得不凡神色怡然,原來早做好了安排。
回頭對王妃道:“就他了。”
眼角見不凡垂下眼瞼,長睫下有一絲一現即隱的欣慰。
其他人萬萬沒料到,無憂選中的竟是長相最不出眾,又最沒扮相的那位。
赫然驚覺,郡主的口味和尋常的皇家女子不同,又嫉又悔,卻又無可奈何。
王妃自己嫁的便是以德服人,以一柄長戟橫掃天下的靖王,皮囊長相在她眼中也是最不足以為道的。
看了四兒一眼,再看左手邊的那一堆人,暗贊,這丫頭看男人,果然有些眼光。
點了點頭,起了身,“暫時就這麼定吧,先讓他在你院子裡服侍一陣。”
出了這邊院子,王妃站定,“你兩個哥哥遇上了開心,怕是要喝個沒完沒了,你也不必過去陪著他們,回去休息吧。”
說完又對不凡道:“你雖然自小和鳳止交好,但他終是客人,別怠慢了,你過去領了他去吧。”
不凡恭恭敬敬的應了。
二人行禮送走王妃,不凡才向無憂告辭,“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無憂瞅了跟在後面的四兒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既然人是他們安排的,後面的事,自然有他們的打算,無需她再去費神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