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已經被景元勸離,白言和鏡流身後也少了只小尾巴。
白言並沒有帶著鏡流走太遠,也沒有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之前他和黑塔喝“茶”的地方。
兩人在金人巷杜氏茶莊外的露天座位坐下。
老闆端上一精美的小壺,以及兩個小巧的杯子,老闆先為客人斟滿兩杯“茶水”,隨後便識趣地離開了。
鏡流沒有端起那小巧的杯子,僅憑敏銳的嗅覺判斷出來:“這不是茶水。”
許多年前,那時鏡流還有個品嚐白珩從星間各地帶回的佳釀的愛好。
是茶是酒,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不可能認錯。
“仙舟和我之前的故鄉都有茶道這麼一說,許多人品茶不止貪戀其中的回甘,而是為了修身養性。讓心境更加平和,純粹。”
白言端起桌上的杯子,繼續解釋道:“如果你認為這東西能讓你靜下心來,它為什麼不能是茶呢?”
鏡流也端起酒杯:“師傅的詭辯也是一如既往。不過你執意說這是茶,這世間也沒幾個人能夠反駁。”
“我只是提供了對事物的另一個角度的看法。可不會以武力威脅別人說違心的假話。”
等兩個小巧的酒杯再次落回桌面,杯中之物已然不見。
也就在此時,兩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從金人巷拐角鑽出來。
白露拉著小雅的手,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尋找她常來的小吃攤。
鏡流面朝的方向也正是那兩個小傢伙出現的方向。
洞察力十分敏銳的鏡流不僅看到了這兩個小傢伙,還看到了白言臉上閃過的一抹笑意。
白言端起精美雕文的茶壺,將兩個空落落的杯子倒滿:“偶遇總比尾隨來的禮貌,不是嗎?”
鏡流很清楚白言做了什麼。
特意帶她來這喝茶,並不只是為了敘舊聊天,他已經計算好了,白露會來這裡。
鏡流沒有多說什麼,言簡意賅:“多謝。”
“唉。”
白言突然嘆口氣:“我原本以為你來仙舟之後會先來跟我打個招呼的,有點傷心。”
鏡流與白言相處過不短的時間,很快洞察出了對方話語中的玩笑成分。
她暫且把目光從遠處白露身上中收回來,看向白言。
“師傅這些天不是陪伴狐人女子,就是與另外兩位佳人聊天打趣,我看你歡喜得很,自是不忍心打攪。”
鏡流語氣依舊清冷,言辭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許久不見,紅顏知己多了不少。”
“我的行程也沒那麼單調,不是還去神策府跟你徒弟下了幾盤星陣棋嗎?而知己的前提是瞭解,又有幾人真的瞭解我呢?”
白言話音落罷,鏡流身後響起輕快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與此同時,阮·梅的聲音隨著她的腳步一同到達:“如果你對了解的定義如此苛刻,這世間恐怕沒人瞭解你。”
突然從拐角後走來的阮·梅就這麼幾步來到鏡流身旁。
“你怎麼來了?”白言與她對上視線,嘴上這麼問,但眼神中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
“明知故問,我只是來看看小雅。”
嘴上是這麼說,但阮·梅眼中的餘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鏡流瞥了瞥。
白言的視線依舊堅定地鎖定在她那藍綠色的雙眸上,關切道:“你在擔心那孩子嗎?”
“你覺得呢?”
阮·梅反問,她的聲音平靜而淡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然後,她從桌旁輕輕拉出一把椅子,在桌前坐下,確保能從座位上清楚地看到小雅的方向。
她隨手拿出書和筆,開始翻動書頁,眼神不時向小雅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