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瞥了白言一眼,握著他的手稍稍增加了些力度。
兩人時不時討論起生命起源之類的哲思,又談起寰宇內各類生物的表現,有時還會穿插一些玩笑。
像是無話不說的知己,但阮·梅知道,對方非常瞭解她,她卻還沒有多瞭解白言,更別提[生命]。
只是相比其他接觸白言的大部分人,她知道的更多罷了。
聯覺夢境裡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就這樣在一言一語間流逝,走向過去。
又一個話題結束,白言沒有再接上另一個話題,而是看向角落處,一面被遺棄的等身鏡。
鏡中對映著這片昏暗的小廣場,隱約間能看到其中有個窈窕的身影一閃而過。
白言開口道:“既然來了,不出來見見嗎?”
猶如水面蕩起漣漪,淡紫色的兜帽和長髮先浮出水面,隨後是精緻的面容,淡淡地微笑,以及婀娜的身姿。
穿梭在憶域中的憶者,從十二時刻來到流夢礁,從不需要什麼複雜的手段。
摒棄肉身,成為模因生命的他們,在憶域這片海洋中,向來都是可以自由遨遊的魚兒。
黑天鵝輕掩胸口,微微彎腰,臉上掛著溫柔地微笑,聊表歉意:“沒有打擾到二位吧?”
她的雙眸細心地沒有全部拋向白言,而是覆蓋在白言和阮·梅兩人身上,同時與阮·梅產生了視線的交匯,似乎主要是詢問阮·梅的意見。
因為很顯然,阮·梅身邊那位的眼神和話語已經表達了態度,並不在意。
而阮·梅那常年不變,似是冷淡又似是溫柔的面龐,常人難以察覺到情緒波動。也就只有她身邊那位能輕鬆做到了。
聞聲後的阮·梅也轉過身來,正對著黑天鵝。
她注意到方才黑天鵝的視線,下意識握緊白言的手,輕聲應道:“匹諾康尼如今發生的事情,對流光憶庭來說的確值得記錄。只不過小心不要觸碰一些不該碰的記憶。”
“或許阮·梅女士的話有別的意思在裡面,但還是多謝你的提醒。”
黑天鵝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微笑:“哪怕是一位久存於世的令使,其記憶也不可輕易窺探,更別提你讓我注意的存在。”
憶者能夠輕易窺探記憶,穿梭憶域,但什麼是禁忌,這種對於憶者來說的常識,黑天鵝十分清楚。
嘗試窺探一位古老的存在,只會被那無可言喻的無數記憶壓垮。
阮·梅對上黑天鵝說話時朝她投來的眼神,依舊面無變色的輕聲應道:“我只是稍加提醒,並無他意。”
黑天鵝嘴角仍然微揚,雙目眯起瞥了眼阮·梅和白言握在一起的手,微笑道:“這樣嗎?或許那是我誤會了,天才俱樂部的隱士比我想象的更大度。”
白言適時插入她們倆的談話,與黑天鵝微笑道:“你來流夢礁總不會是為了恭維她的吧?”
“自然不是,另外我也清楚,天才俱樂部的成員並不需要他人的讚美,尤其是您身邊這位。”
黑天鵝已經把目光轉向白言:“我只是發現阿斯德納星系的聯覺夢境的時間流速發生了改變,同時諸多客人關於諧樂大典的記憶也被人微調了。”
憶者對於憶域的改變十分敏感,而對人們的記憶沒有那麼敏銳。只是大批次的人,記憶發生變動,她很難察覺不到。
她注意到,幾乎所有人記憶中關於諧樂大典的舉行時間都在聯覺夢境中推遲了。
現實中諧樂大典的舉行時間沒有任何變動,但是夢境的時間流速改變,這裡過上許久,現實中才會流逝一天。
也就是說,人們在這片聯覺夢境中等待諧樂大典的到來還需要很久。這是為了應和時間流速的改變而做出的調整。
白言當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