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言公子了。他們三人是師兄妹,又是青梅竹馬,感情比其他同門要深。”
鬱霓影輕聲道:“聽你這麼說,他倆都欽慕袁姑娘。那袁姑娘本人呢?”杜若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奴婢不清楚,不過袁姑娘在少主面前比較活潑調皮,在言公子面前要收斂文靜一些。”
鬱霓影唇角微彎,瞭然於心,正色道:“我初來島上,尚不知袁姑娘如何遭遇不幸,妹子你同我說說。”
杜若吶吶道:“似乎是在離開希望魘城的歸途中,在湖北被本門的敵人暗襲致死的。具體情形,婢子實在不知道。”
鬱霓影喟然一嘆:“只可惜佳人香消玉殞,島上少了一位女醫者。”
林中的孤獨墳丘前,吹簫男子黯然神傷,對石碑晃了晃手中的竹簫,喃喃道:“小竹子,記得嗎,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它。而它,會承載你我之間所有刻骨銘心的回憶。”
“如今我一下子成了閒散公子,反而多了不少看你陪你的機會,你園子裡的尋夢草我也在悉心照看,你滿意否?”
【注】倛 qī古代術士驅鬼時所戴的面具,亦稱“倛頭”。
☆、雪濺雷翻潮水來(上)
(五十一)雪濺雷翻潮水來
西疆,煙蘿絲雨城。
這天戌時,樂婷在天台用錦瑟為祖姑秦老夫人、馮家表舅夫婦及二位表姊妹等人彈奏了一曲《湖光秋月》後,隨著提燈婢女趕回自己的住處綠蘿軒。在回綠蘿軒的岔路上,她看見一個長袍人立足在附近的雪崖上,仰首望著幽幽寒月愣神。
綺窗夜閉,樂婷入軒摘下滿頭珠翠,洗漱完畢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說是送炭火的馮家侍從。開啟門後,那小僕將炭火移到內室便告退了,樂婷插好門閂,誰知片刻後又傳來敲門聲,她只得走到門邊,對外面人道:“我不缺什麼,現在要睡了,有事請明天再說。”
那人隔著門板壓低聲音道:“故人拜訪,請星霓公主開門,否則我只好破門而入了。”
“莫非是席紫凰的人?!”她赫然一驚,這句話梗在喉嚨裡。
“吱呀”一聲,門緩緩開啟。
一個幃帽人披掛長袍立在門口,面容掩在斗篷內一時看不清楚。
樂婷怔了怔,隨即鎮定下來道:“這個世上已無星霓公主,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拉開遮臉的圍巾,露出一張令她難忘的面孔。
樂婷的心跳陡然加速,驚愕道:“是你……阿冒?”
她迅速定了定神,朝屋外掃視了一番,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進來吧。”
來人步入小屋,溫聲道:“阿樂,一別數月,你在這裡還好嗎?”
樂婷掩好木門,嘴角露出嘲諷式的笑:“你先前稱呼我在魘城的尊號,顯然已知曉我的身份,是誰透露給你的?”
他覺察到了一絲敵意,道:“是何詩珣姑娘。實不相瞞,在下是江陵百秀莊少主溫風瑜,家父與何伯父曾有交情。”樂婷將客人引入裡屋,狐疑道:“怎麼不見何姐來呢?”
他從褡褳中拿出信箋:“這是小詩寫給你的信。”她接過信封,迅速撕開封口抽出信紙,匆匆讀完信,方知道眼前人可以信任,奇道:“你不是在江陵嗎,怎會遇見何姐的?”
溫風瑜道:“我和家父在江陵郊外偶遇受傷的小詩妹子,救下了她。小詩去浙東老宅時,才和我分道揚鑣。得知你的事情後,我既驚喜又擔憂,便留書家人遠赴西疆來探望你。”
樂婷沒想到他對自己念念不忘,為他泡了茶,拈起燭臺邊的銀色挑子撥了撥燈芯,悠悠道:“初次遇見你,就覺得你是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定是在家中被伯父伯母寵慣了,他們怎捨得讓你遠離身邊呢?”
“爹孃‘言之諄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