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線人,正在用摩斯密碼和對面的人聯絡,他暗叫了聲,不好。
再用望遠鏡看那人時,那人的身後忽然湧出幾個兵來,其中一個突然從背後抱住他的雙腿,將他撲倒在地,不待他反抗,另幾個已經過來,將他擒個正著。
“咱們過去吧。”臘旺對魚雷說。魚雷的心在顫抖。
那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捆著,鼻青臉腫,傷痕累累。一個悍匪掂著皮帶,往死裡抽打著他,火辣辣的疼痛,直使他的麵皮哆嗦:“說,是誰派你來的?”他沒有說話,只是憤怒地看著他們,那眸光澄澈果決,竟令魚雷自慚形愧。
臘旺冰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回過頭來,笑著對魚雷說:“行,這個人有種,算是個好漢。咱們就不折磨他,給他個痛快吧。”說著便摘下腰間的槍,遞給了魚雷。
魚雷腦袋嗡地響了一下,頭名狀。他看了看那個人,又看了看臘旺,臘旺的眸光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他的心一下子凝住了,他知道,他已經沒得選擇。如果他不幹掉這個線人,那麼臘旺就會幹掉他。
他接過槍,就如扛起一座山,他雖然不曉得那個人是誰派來的,但是透過那人的果決,他曉得那個人代表著正義的一方,他就要向正義開火了。汗又流了出來,但他已無暇顧及。他向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個方向正是這個線人聯絡的方向。那個方向有點亮光凝著不動。他曉得那是望遠鏡反射的光芒,也就是說“正義”正在用望遠鏡盯著他。
他如芒在背,可是他已身不由己。如果他不幹掉線人,他就會死。可如果幹掉線人,那麼對方會否明白,他的不得已呢。如果對方不明白,那麼他就不再是線人,他的底子也會像臘旺和楊一帆的黑了,彭營長會怎麼想,安全域性的人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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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所有的念頭,只在他一閃念之間。因為他已經毫無選擇。既然要做掉那個人,就不能猶豫,不能讓臘旺感到半點的不安來。所以,他很快用槍頂著那個人的頭。那個人仰起頭來,看著他,眸光是那麼的明亮,明亮的直耀他的眼睛。
那眸光讓他不忍看,他想扭過頭去,卻又不能,因為他不能流露出半點的怯懦,因為他是魚雷。他是一把刀。砰,槍響了,他的心也碎了。字彈從眉心射入,從後腦穿出,激射出鮮紅的腦漿,他的心都要死了。
臘旺從他的手裡抽走了槍,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說:“好兄弟。”魚雷知道,這一槍,他贏得了臘旺的信任,然而這一槍也打滅了他心頭的希望。他向遠處望去,那處凝光已然不滅。他呆呆地佇立著,直讓那具望遠鏡的主人將他深深的嵌進腦海裡。
就在對面的高崗上,彭營長舉著望遠鏡,久久地矚視著魚雷。他的心裡有的是不盡的驚駭。當臘旺擒住了他的線人,他便曉得那個線人完了。但是他絕想不到,他的線人會死在魚雷的手裡。在臘旺將配槍遞給魚雷時,他曾經十分擔心,因為他怕魚雷拒絕。那樣,他就不止損失了一個線人。然而當魚雷槍殺了他的線人時,他的心中卻升起了無盡的痛苦與悲哀。
魚雷做得很好,但是正因為做得太好,禁不住讓彭營長倒吸了口冷氣。儘管他知道魚雷槍殺他的線人,是不得已而為之。然而當魚雷毫不猶豫的接過槍,崩了他的人之後,他對魚雷的看法大大改觀。
他和魚雷的相識,也是因為小嬋和譚嬌的原故,才成了中緬打擊販毒勢力的中間人,那時的魚雷還叫林崢。他是久聞了林崢的儒雅俊美的,既或如此,當他看到林崢時,還是為他的男色感到震驚。在他的印象裡,林崢絕然是個小白臉,他的成功緣於裙帶。
然而此刻,他的心卻在顫抖,因為他看到了林崢可怕的一面。這是個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的人。以這個人的財力,和盤根錯節的社會關係,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為惡,那麼他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