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礦冶坊,她神識粗略一掃,便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
見血蓮子親臨,道童們惶恐不安到了極點,連忙拜倒在地。
“前輩明鑑,此次過失,是那新來的一人之過,我等無辜啊!”
道童們的聲音帶著顫抖,生怕血蓮子將怒火發洩在他們身上。
血蓮子的目光冷冽如刀,緩緩掃過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孟菀身上。
她並未立即發難,而是沉聲問道:“孟菀,你有何話說?”
孟菀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答道。
“前輩,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方才的舉動確實魯莽。但我出此下策,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此言一出,道童們臉色微變。
一人忍不住怒斥道,“你壞了前輩的大事,居然還敢狡辯?”
孟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什麼時候,壞過前輩的事了?”
“你方才……”
說話之人指著被滿地的狼藉,正要說些什麼,忽而臉色大變。
晃神間,滿地的髒亂和不堪全都不見了,所有材料都乾乾淨淨地擺放在原來的地方,不摻一粒廢砂。
不久前被孟菀撿起的那筐雜質,也好端端地躺在地上。
眾人身上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怎麼回事,方才他們明明看見,孟菀親手將這筐雜質給揚了啊。
“夠了!”
血蓮子冷冷開口,終止了這場鬧劇。
“一點幻術而已,連這種簡單的手段都看不穿,還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我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道童們嚇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求饒。
“前輩饒命,我們錯了!”
幻術,方才他們居然中了幻術,那個孟菀,真陰險啊!
“不必多言,自去刑罰堂領三十鞭子,此事作罷!”
血蓮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些磕頭求饒的道童,眼神銳利地看向孟菀。
“你膽子倒是挺大,不怕死麼?”
孟菀跪得很乾脆,頭深深低下,“回前輩話,怕。但我如果不出手,只會比他們更慘。”
血蓮子眉頭舒展了些,“幻術用得不錯,下次別再鬧出這麼大動靜了。”
“是。”
孟菀再抬起頭時,血蓮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其他道童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怨恨,隱隱還夾雜著幾分畏懼。
鬧了這麼一出,始作俑者啥事沒有,他們這些無辜躺槍的,反而要領三十鞭子。
刑罰堂那些傢伙,抽人時是真往死裡抽啊!
這個樑子,他們記下了!
待眾人從刑罰堂走出來,回到礦山,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卻聽孟菀突然開口道。
“我回去了,我的那份事,希望你們能乖乖做好。”
眾道童聽了這話,只覺得剛癒合的傷口都要被氣炸了,這是人話?
他們一群傷員,能勉力做好自己的那份事就很不容易了,居然還要分攤孟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