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閣內悄然無息,直到一眾姑娘將遮住燈火的紗罩移開,廳內恢復明亮,才有人驚醒回神,起身鼓掌叫好。
“好、好好!好一曲妙音劍舞,好一個傾國美人!”
“妙!實在是妙啊!”
“他姥姥的,老子我活了三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標緻的妞!”
“我今晚要定這個美人啦!誰也甭想跟我搶!”
一時間,風雅的、通俗的、務實的、語無倫次的各類叫囂此起彼伏呼嘯而出,險些將瓊玉閣的屋頂掀翻過去。
擂臺下,阿寶呆若木雞,口齒大開,順著嘴丫子流下的哈喇子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灘亮晶晶莫名物質。
金虔一雙細縫眼裡綠光幽幽如狼目,口中碎碎念念好似佛堂經文:“‘絕色傾城舞動九州’——不好、不好,太文藝了,要不——‘九天玄女下凡塵’,不妥不妥,太抽象……啊!用這個,‘錦毛鼠豔壓群芳,尋歡客如痴如醉’,嗯嗯,這個好,既通俗又易懂,噱頭十足,雅俗共賞,不錯不錯!就用這個標題,趕明兒就把白耗子這場劍舞改成七七四十九個段子的評書聯播賣給瓦肆,就衝白耗子這美色這風度這氣場這霸氣,絕對大賣啊大賣!嘖嘖,咱真是太有才啦!”
而在擂臺旁側的羅媽媽,想得大概和金虔差不多,此時激動的連手裡的帕子都捏不住了,掉在地上兩次,哆嗦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顫顫悠悠爬上擂臺,抖著嗓子呼道:“諸、諸位爺,現在……”
“羅媽媽,我出一千兩,今晚這美人就歸我了!”
有人冷不丁冒出了一嗓子。
這一下,就好似炸了窩一般,頓時亂了套。
這邊,叫價聲水漲船高。
“我出一千五百兩!”
“我出一千八百兩!”
“兩千兩!”
那邊,以權勢定勝負,黑道白道裙帶關係悉數登場。
“我三舅舅的二表叔是當朝從三品的大官,誰敢跟我搶?”
“我呸,我親表叔的拜把兄弟還是三品大員呢,你靠邊站!”
“俺表哥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的鯊魚幫的二當家!”
“切,我大哥可是崑崙派的入室弟子!”
“好了!都別爭了!今天這美人就歸我們雲容社了!”
突然,一聲高喝生生壓過眾人叫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二樓東廂第三間雅間內,牛朝生探出一個腦袋,用摺扇敲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臉蔑笑瞅著眾人,滿臉油光在燈光下顯得橫肉猙獰。
眾人頓時消聲,都狠狠瞪著牛大少,一副敢怒不敢言之狀。
牛朝生得意洋洋掃了眾人一眼,自信滿滿朝廳內喊道:“羅媽媽,出個價吧!”
再看那羅媽媽,平日裡絕對是不敢違逆雲容社半分,今日卻是有些不同,聽到牛朝生之言,非但沒有一口應下,反倒一臉正色回道:“牛公子,今天到底誰能抱得美人歸羅媽媽我說了可不算,全都要聽白姑娘的意思。”
牛朝生一愣,兩隻綠豆眼眼在白姑娘身上打了個轉,猥瑣笑道:“這倒也有趣,難道白姑娘也要與前幾日的花魁一般打擂不成?”
“打擂倒是不用……而是……而是……”羅媽媽乾笑,頻頻回首望向身後的白衣美人花魁。
白衣花魁不言不語,只是輕輕挑了挑眉,眸光向擂臺下方一瞄。
羅媽媽順著望去,剛好瞄見蹲在角落的金虔,頓時雙眼一亮,吸了一口氣提聲呼道:“這白姑娘的規矩,自然是白姑娘自己定啦!”
“牛某願洗耳恭聽!”牛朝生還像模像樣抱了抱拳,只是配上一臉□實在是有礙觀瞻。
羅媽媽點頭哈腰:“牛公子稍等!”頓了頓,大喊一聲,“阿金!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