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易主了!”
“胡說八道!”一聲怒斥驟然擦破空氣,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原先還在沉睡的季崇德已然清醒,一雙眼眸清亮十分,臉上微現淡薄慍色。
晏蒼陵看其反應亦是驚了一驚,到底也個做大事者,當即吊起漠視的眼梢,喝道:“去去去,爺們說話,你插啥嘴呢。”
“聖上乃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你口出狂言,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這話一送來,眾人心照不宣地緘默不言,只有晏蒼陵聽不慣這維護庸帝之言,當即走過去,同季崇德辯駁起來:“狗屁!庸帝無能,咱們老百姓皆知。你瞧瞧這世道,便知一二,若他真有賢能,你今日又焉會在此。”
“住口!”季崇德板起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急態,雙手抱拳朝著天幕拱了拱手,“聖上乃天之驕子,不論是非好壞,皆非我等能妄言的。”
“呸!莫以為你是前兵部尚書,便能如何,而今你不過是一個罪民,還想著勒令我不說話不成。我偏要說,”晏蒼陵叉腰,趾高氣揚地道,“你今日到了這兒,便別想著能迴歸朝廷,依我說,你倒不如好生伺候爺們,將爺們哄得開心了,興許還可給你些好處。你要知曉,這背後助你之人,可不會助你一輩子,你莫想著仰仗他的相助,對我們頤指氣使,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囚犯罷了!”
季崇德繃出的嚴肅隨之碎裂,他的唇抿得老緊:“不論如何,聖上不可玷汙。”
晏蒼陵聽得是又急又氣,當下同季崇德辯駁起來,一人滿口聖上壞話,一人死咬著聖上乃真龍天子,不可隨意詆譭。
說到後來,晏蒼陵急得差些就脫下自己的靴子,往季崇德頭上一罩,止住他迂腐的話語,幸而那些解差機靈,將罵罵咧咧挽袖子準備打人的晏蒼陵拉開,才終止了這一次爭吵。
“彆氣彆氣,”一人順了順晏蒼陵的胸口,將面紅耳赤的晏蒼陵拉到了水池邊,讓他洗了洗臉,消去暑氣,緊接著這人便單手擱在嘴邊,小聲地說道,“這會兒你可知咱們為何都不管他了罷。這人老固執,死倔,偏生背後有點勢力又有人打點,我們都動不得,因此這人我們都不理會,他說什麼便做什麼,只消他不越矩便成。”
晏蒼陵眉峰一簇,疑雲頓生,試探道:“我說,這打點之人給我們的不過是一些小錢,又吃不上好飯,咱們這般容忍也忒做龜孫子了。”
“哎喲,你莫不是忘了那日那人所說的話了,”解差一掌拍到晏蒼陵的肩頭,啪啪啪地打了幾下,“你這記性不得了不得了,這關鍵的話都不記下。”
晏蒼陵心口一跳,吊起一雙八卦的眼,問道:“是啥來著,我都忘了乾淨。”
“嘿,我便好心再告知你一聲,給你長長記性,”解差笑著低聲道,“這打點之人當時曾暗中告知我們,這尚書流放不過是聖上一時用氣,不過多時,他便能復職,你說,咱們一聽這話,哪還敢欺辱他,不然將來他回了朝廷,咱們便得掉腦袋咯。”
晏蒼陵怔愕不已,迴歸朝廷?據他調查得知,而今兵部尚書一職已被一無能小人取代,這復職從何談起。“你們這話可信麼。”
“可信,如何不可信。那人可是個大人物,他啊……”
“誒,你們倆,大半夜的不睡麼,吵吵嚷嚷的,煩人吶!”一道裹挾著煩躁之氣的另一解差陡然插入,解差嘿嘿笑了幾聲,就拍了拍晏蒼陵的肩頭,到一旁翻身睡下了,不過一時半會,就打起了呼嚕。
晏蒼陵私以為這打點人是王斌,便也未再細問,看眾人漸漸睡熟,他便以內急為藉口,回了方才殺死解差的草叢之中。
他的手下連同樂麒早已等候在那,看他到來,樂麒冷冷地便開口道,:“何時動手。”
晏蒼陵眉頭不展,伸長脖子看向又睡下的季崇德一眼,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