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被我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搖頭,看得我心中更是一陣煩躁,我沉著臉,喝道:“帶我去。”等到話一出口我才發覺自己此刻的口吻竟是如此強勢卻又偏偏自然無比。
赫爾墨斯眼中卻是異彩連連,也沒有責怪我的無禮,老老實實地將我引到了另一間房,毫無猶豫的推開門,落入眼眶的便是躺在床上那一張蒼白的俏臉。
心,驟然一震,莫名的,彷彿早已經演練過無數遍一樣,我邁出了腳,溫柔而輕緩,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彷彿怕那輕微的腳步聲也會驚醒了她。我只是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卻不知看見的是誰。
裴姒梵?我知道是,但是,那一張清秀的臉容卻總是模糊著,顯現著不知道誰的影子,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發,害怕太過用力的動作會弄疼了沉睡中的女孩。即便在沉睡之中,她也承受著痛苦嗎?看著她淡淡微笑的嘴角,那微皺的眉頭卻始終不曾散開。
“姒梵”輕輕地梳理著她散亂的髮髻,她的名字在我的喉間滾動著,她的肌膚冰涼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那微弱的呼吸幾不可聞,我卻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放下心來。只要她還活著就好,只要還活著就還有希望,我最怕的便是她像妮一樣便那般無聲無息地死去,只要她還活著,我總會把她救回來的,我總還有機會。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的眼中有莫名的執著,我不懂,我知道不是為她,卻無法剋制自己的心情,醒來前那種彷彿失去什麼我無法承受的東西的恐懼糾纏著我。是的,我不得不恐懼,妮死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到,而現在,至少,眼前的真實,我要用這雙手去守護。
“雅典娜呢?”緩緩扣上房門,看著面前仍掛著招牌嬉笑著的名義上的小舅子,悶哼一聲,心中不由有些不爽,裴姒梵雖然暫時不會死,但是離脫離生命危險實在是還有著不小的距離。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雅典娜卻仍然堅持著離開,顯然根本就不把裴姒梵的生死放在心上。雖然早已經知曉雅典娜的心性脾氣自由隨心又是非比一般的驕傲清冷,而且就我們兩人的相處關係來說,她對我更有幾次相救之德,便是平安夜楚家晚宴上她也是毫無猶豫地站在自己身邊,我實在沒有什麼資格去怪她,但是看到裴姒梵命若遊火的樣子我卻忍不住心中惱火,語氣自然也算不上客氣。
話一出口我便省起自己的態度問題,而赫爾墨斯更是直接瞪大了眼,滿臉的震驚崇拜,他搖著頭答了聲不是很清楚,旋即豎起了大拇指,一臉毫不掩飾的崇拜神色,那表情,呵,那就是拳王泰森看到了使出百倍界王拳的孫悟空,他的目光肉麻得連我自己看起來都覺得雞皮疙瘩都掉光了,卻聽他由衷地讚歎道:“姐夫,我真是佩服你到家了,敢對我姐姐這麼兇的人這幾十萬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幾十萬年?幾十年前你們姐弟都還沒出生呢還幾十萬年?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翻了翻白眼,直接把赫爾墨斯話語中誇張的形容忽視了過去,心中卻大是忐忑,天知道雅典娜知道了我現在這麼“大氣”的回答之後會怎麼整治我?在第一次被她救了之後她那種輕描淡寫地說出她早就試驗過了那種話語之後,我便下意識地對她敬而遠之,只是不知是不是赫爾墨斯那番話的影響,神使鬼差的,自那天之後,仔細觀察下,我竟發現雅典娜在和我相處時的確是有些許的不自然,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心中明明感覺到對她的懼怕,卻仍忍不住親近一般的詭異。
當然,我自然不會把這般嗤之以鼻說出在口,赫爾墨斯的大名那夜阿神可是重重地給自己補了一課,這小子原來竟然是這麼喜好惡作劇的傢伙,也就難怪當時我們倆還不是很熟他就那麼大力幫忙,原來是為了有趣。
揹著手,焦急地在大廳中轉來轉去,卻終究只能嵬然長嘆,除了乖乖等待雅典娜歸來,我什麼也做不了。腦海中一陣胡思亂想,我苦笑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