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任無形的狠毒曝露到所有人面前。那位喊冤喊了幾日,蕭三給她看了五歲枯,她才不得不自求下堂。這事老王妃和王妃不太知情,老王爺和王爺卻知情。所以,對方儘管也是高門貴戶,只得忍了。而且,聽說那位回孃家後,她的母親也被送到家廟裡去伴她,餘生將青燈古佛。”裘三娘盯著搖晃的燭光,再嘆口氣,“我覺得他做得不妥的是,不該縮在後頭,讓金絲出面,還故意隱瞞真相。金絲如今這般強橫,何嘗不是因他這般的自負而寵嬌寵大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姑爺既不給金絲更高的名分,又以那麼清晰的眼看她如何從欺辱中自強,他對金絲似乎更像寵物狗而不是愛人。我猜他不想顯示自己婆婆媽媽管自己後院裡的事,金絲又是最早伴在他身邊的,他很自信她的本性純良。殊不知,人的貪念,若沒有大徹大悟放下的經歷,只會膨脹。從這回她給你下毒,就看得出來,她打算化被動為主動。金絲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她便是不為她自己,也得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更何況她被兩任妻以不同的目的欺負過。”以前的金絲,也許不那麼壞,也許只是想簡單得跟喜歡的男人在一起,“我同意你的看法。金絲這般,姑爺要承擔一大半的錯。”
“墨紫,如果你是我, 你怎麼做?”過去的,誰對誰錯,已經明瞭。原來各有苦衷和傷心的理由。但,她呢?何去何從?
“這個如果永遠都不成立,奶奶何必多此一問?”墨紫是現代女軍人。一夫多妻?殺了她吧不過,穿在裘三孃的鞋裡,畢竟受到禮教的束縛,她也只好避。但她不好這麼勸。感情的事,她不是當事人,不能想當然說出口。“怕只怕,這休書恐怕是要不來的。不說姑爺對你有情,便是上面那麼多長輩,也決不允許第三次再休。”
再休第三妻,倒黴的就不是蕭三一個,而是整個敬王府了。
“那樣好不好?我回去就扮惡婦,來個害妾毒子,自求下堂?反正這方法有人用過,蕭三郎他最恨恃強凌弱,以大欺小。我要是變成第二任的樣子,他趕我都來不及。”裘三娘支著美人尖的小巧下巴。
“奶奶,人家是孃家勢大,事情才以自求下堂混過去的。咱們孃家無人無勢,你要是那麼做,必是送到庵裡去當姑子,一輩子別想出來。雖然有小衣在,可今後經商什麼的就放棄吧,躲躲藏藏過些小日子行了。”據墨紫對裘三孃的瞭解,一定會悶死她的。“再說,經你現在這麼一講姑爺的事蹟,他聰明得都過了頭。跟你處了三個月,他會瞧不出你的真性子來?我可不那麼確信。一開始咱們上來就裝瘋賣傻,還有點可能。”
“照你這麼說, 這份休書我是等不來了?”裘三娘突然直起身子,一下子拿起狼毫,“墨紫,來給我磨墨,他不給,那我還是自己寫吧。”
墨紫禁不住笑出來,“女人寫休書給男人,男人覺得沒面子,更不放你走了。要我說,你若跟他真是一點感情沒有,和離是唯一的路。可惜,你動了情。”
“然後呢?”裘三娘那雙明豔的眸子盯住了她。
墨紫聳聳肩,秋水眸那般清澈,“沒有然後,你得自己想。世間,唯情字最難解。而我,給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說,人以誠待你,你也以誠待之,那麼凡事都會有解決的方法。”她甚至給錯過自己答案。
兩人之間,又一片沉靜。
“姑爺姑爺您慢點走奶奶正跟墨紫說話呢,就出來了。”白荷的聲音穿過園子而入了耳。
墨紫還是一身男裝,便說,“奶奶,我去換件衣服?”這句話,本該是陳述語氣,卻讓她說成了一個問句。
裘三娘聽著外面的腳步,杏眼眯起,光芒沉在眼底,恢復了往日的慵懶表情,“不用,橫豎姑爺看過你男裝扮相,料他應該不會吃驚。”
墨紫不慌不忙,好像猜中她會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