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炭火講到火晶,又講到如何熔鍊,甘老頭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停,待到坩堝內不再有雜質析出,橙黃明亮的金液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他這才舀起一勺金液,枯瘦的雙臂血脈賁起,平穩而迅速將其倒入爐邊已經變得灼熱燙人的泥範內。
一勺堪堪灌滿一個模口,隨即又是一勺,片刻的功夫便灌滿了十個模口,甘老頭喘了口粗氣,從腰間解下一塊髒乎乎的毛巾擦了擦汗,說道:“把第二個泥範抬上來,把這個坩堝倒空。”
劍器鋪子裡不止一隻坩堝,當三個徒弟忙著清理收拾的時候,甘老頭又將第二隻坩堝裝滿,讓徒弟們送入火爐。
一堝盡而一堝入,連續灌了三隻泥範,老頭這才罷了手,將火爐和坩堝讓給徒弟們打造廉價的兵器繼續練手。
這些兵器自然會有人上門來收購,賺得的錢除了讓甘老頭和徒弟們填飽肚子外,便是用於鋪子的正常運轉,畢竟範具,炭火和礦石等材料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隨著泥範冷卻,原本發出光與熱的金液漸漸黯淡和凝縮,直到用鐵錘將烤得**的泥範一點點砸開,這才得到十支還有些燙手劍胚。
若非親眼所見,很難讓人相信這十根黑乎乎的鐵條竟然是劍的最初形態。
…(未完待續。)
第122節…將錯就錯
宵禁後的鐵砧巷只剩下兩三個被百姓們稱為夜遊神的坊間武候提著燈籠四處巡視。
所有的鐵匠鋪子都插上了門板,只有少數幾家鋪子依舊燈火通明,爐火的火光與燈光透過門板縫隙投在黑暗的街面上,成為為數不多的光亮。
夜深人未靜!
甘記劍器鋪內,沒有回內城義字會館的虎力抱了一大捆乾草,靠著門口打起了呼嚕,哪怕鋪子裡鐵錘鍛打片刻不停卻依舊充耳不聞,睡得如死豬一般。
鋪內熱浪滾滾,倒也毋須擔心受涼。
爐火通紅,不時有幾粒火星隨著熱氣流升向敞開的屋頂,沒入夜空。
佝僂著身子的甘老頭僅僅穿著一件短褂,滿身油汗,一手握鉗,一手高舉著鐵錘重重砸下,赤紅的劍胚在錘擊中微微改變形狀,不時有帶著雜質的火星迸出,使劍胚質地越發純粹。
劍胚稍冷,便又被投入火爐中加熱,鐵鉗又夾起另一支劍胚,繼續錘打。
“……雙腿扎馬,深吸一口氣,腰略下沉,記住,大地是你的根基,大地是你的力量源泉,你所有的力量都來自於腳下,觀想有一股力量自腳底升起,延著雙腿上升到你的腰間,腰是勁門,是發力的關鍵,這股來自於大地的力量由你的腰背控制與迸發出來,手臂舒展,握錘落下,講究穩準狠快,乾脆利落,這是最粗淺的鍛打成形,更高一層次是對劍胚進行摺疊鍛打,分為十鍛,百鍛和千鍛,千鍛已經是極數,尋常金鐵往往四五百鍛就是極限,再多刃口固然會更加鋒利些,但是劍體會發脆,經不起斬擊,剛過易折便是這個理,接下來是我多年的心得精要,記好了,火鍊金睛體似弓……”
甘老頭照例是言行合一,一邊嘮叨個沒完,一邊寶刀未老不斷鍛打著鐵砧上的劍胚。
兩支交替鍛打與加熱的劍胚在錘擊中一點點初具雛形,不僅細了不少,連長度都縮短了四分之一,劍體變得更加緻密堅韌,而且如同經過精準量具比對般筆直。
哧!
劍刃在馬尿與豆油的混合液中完成淬火冷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滿頭大汗的甘老頭將手中鐵錘向李小白一遞,說道:“你來!”
“我?”
李小白有些遲疑的向自己指了指,有些猶豫。
自己此前從未摸過鐵錘,這樣玩真的可以麼?
“你就想一旁看著?”
老頭子又一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