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論武功之強和功勞之大,別說寺裡,全天下也沒幾個人敢在你面前撿嘴。大家只能任由你鬧上天去,他們則在下面看著,就看你什麼時候能一腳把玉皇大帝蹬下來,或者換你被如來佛祖一巴掌給拍落地。所有人都在看你演的好戲,只有我這個師弟,整日裡為你提心吊膽,可又勸不了你。不然的話,我何必去修什麼‘法身無相’?要是能修成,我可就省心嘍——”
尾音拖成了一聲長嘆,無相整個人疲憊地松馳下來。
一時間,無常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這個師弟性子冷峻,很少會表現的這麼激動。雖然隔著螢幕,雖然無相的話似乎都在抱怨他、責備他,但無常確實從中感受到師弟對自己發自內心的真誠關懷和愛護,這讓他心裡一陣溫暖。
“師弟,你也變得狡猾了。”無常咕噥道:“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再說不是顯得我這個做師兄的很不體諒人?很不識好歹?罷了罷了,什麼也別說了,我現在答應你,今後行事會收斂些,再不把寺裡的武功隨便賣人了。”
無相卻並不滿意,“師兄,你還是不願向我這師弟交待心裡話嗎?為什麼你要把摩訶無量傳授給那兩個和族之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天下,什麼是天下?”無常插嘴反問了一句,“中國雖大,人口雖眾,國力雖強,但還沒有資格代表整個天下。反過來說,如果中國有一天強盛到可以成為全天下人的代表,又怎麼會排擠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和族之子,怎麼能算自己的孩子!”無相的反應異常激烈,連眼睛都紅了。“這個民族根本不算是人,他們是一群狼!一群貪婪狠毒的餓狼!!一群披著人皮的中山狼!!!中國同意收容他們的後代,是一個大錯誤!總有一天,我們和我們的後代會為當初的決定流下悔恨的淚水和鮮血!!”
無常困撓地抓著鬍子。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無相爭論。因為凡是這種牽涉到歷史仇恨的話題,糾纏到最後只能變成一團分不出是非對錯的稀泥。可是性子清冷的人一旦激動起來,就沒那麼容易降溫。
“師兄,我知道你心裡有個疙瘩。八十一年前,你和奧芒博&;#8226;羅姆邦加在東海決戰,導致日本群島的地質結構受到損害,迴天無力,最後沉入海底,死傷者數以千萬。你覺得自己應該為此負起一半責任。因此那時你去遊說包括我國在內的各國政府接受日本難民,我不僅沒有反對,還盡一切力量支援你。而在三十年前,你又以和族已經被正式承認為中國公民為由,為其後裔爭取進入空中少林的通行證,我也沒有堅決的反對。”
“俗話說,事不過三。師弟你都已經幫了我兩次,那就再幫師兄我最後一次吧。”乘著無相換氣的機會,無常厚顏無恥的來了個順杆爬。
無相被氣得額頭的血管一陣突突亂跳,突然之間,變得面色如血,身子跟著一晃,似極了走火入魔的徵兆。
目睹此狀,無常驚叫了一聲“師弟”,身子向前一撲,伸手去扶無相的肩頭,想要按他坐下來,幫忙把走岔的內息導回正途。可是伸出去的手卻從無相身體中穿透過去,一怔之下,才想起雙方是在做影像通訊。
不過看上去無相也忘記了這點,見無常的手伸過來,他把手臂一振,似要將其揮開,結果揮了個空。於是,手臂迴轉,砰的一聲擊在自己的胸口,把結鬱在心口的鮮血硬生生地打散,自張大了的口中狂噴而出,簡直如同灑下了一蓬血雨。
噴了一口鮮血之後,無相的臉色,蒼白無比,身子也軟弱無力,但他依然把腰板挺得筆直。伸手指著自己的師兄,無相猛喘粗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無常看見師弟變成這副模樣,心中不免大生悔意。縱有千百條無比正當的理由,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