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這個世界將有一場空前的劫難。”宕冥答過之後,方覺不對——明寐問得是新人種身份對月使而言代表著什麼?他正要再幫月使辯護,心中忽地升起一個模糊不定的念頭,彷彿一陣冷風毫無防備地衝進腦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明寐冷笑了一下,道出自己的看法:“那些創造者若不消失,他所謂的新人種身份,不過是取代人類成為外星人的新玩具罷了!”
這一段話,震得宕冥跳了起來。難以相信月使用心竟這般狠毒。
明寐也不再去理會他,只是惡狠狠地瞪著月使。月使不以為忤,溫柔地笑了笑,從容地說:“你這種說法,倒也有理。”
宕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明寐則“嘿”了一聲,神情反而放鬆下來:“算你老實。”接著又喝道:“既然你是來尋求合作,就別高高在上地擺出一副施恩的嘴臉!給我下來說話!”
月使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很抱歉這一點我無法做到。如果我能下來,就代表人類建立的文明已經不復存在。”
“不是叫你從月亮上下來!”明寐衝月使勾了勾手指,“是我不喜歡仰著頭和人說話!”
月使愣了愣,撲哧一聲,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真不愧是星使的徒弟,連說話都一模一樣。”
“你認識我師父?”這下輪到明寐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星使?難道他老人家也是……”
“星使是如假保換的地球人。”月使輕輕豎起食指,搖了搖。“關於我和他結識的故事,你可以私下去向他逼供。現在,還是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我和你們這樣直接交流的機會非常有限,時間也不能拖太長。否則會被他們發現。”
知道對方和自己師父關係菲淺,明寐一下變得老實了許多,雖然眼中仍殘留著警戒和懷疑,至少沒再出言不遜。
這時,反是宕冥忍不住插嘴進來,質問明寐:“你既已識破他的禍心,為什麼還要和他合作?”
明寐翻了翻白眼,斥道:“你用點腦子好不好!不跟他合作,難道要全人類坐以待斃不成?”
宕冥啞口無言,但心裡便似梗著一塊骨頭,說不出的難受。
天娜見他臉色難看,心有不忍,但不得不提醒他:“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們……”
“……沒有選擇的權力。”不等她把話說完,宕冥已經把話接了下去,“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甚是蕭瑟。
月使轉臉衝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語氣中卻透著責備:“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生身父母。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去傷害他們嗎?”
宕冥先是一愣,而後精神大振,喜道:“不錯。只需將他們囚禁起來,就沒有辦法再傷害到任何人了。”
明寐哼了一聲,他可不認為這種大事能夠有一個不流血的結局。可是天娜竟然出聲附和宕冥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擺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架勢。氣得他險些脹破肚皮,想要出言譏諷,可見到天娜臉上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目不轉睛痴痴盯著宕冥的樣子,心中一冷,滿腔邪火盡數化為烏有,只覺意興闌珊,無趣至極。連事關兩大種族近百億人口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機,一時間也沒了心情去理會。
月使見明寐忽然變得垂頭喪氣,不由心下迷惑,但礙於時間緊迫,無暇細究,匆匆傳了五人利用法器開啟“月之門”的方法及注意事項後,身軀便開始分解,化作無數粒子飄散。五人只覺一陣眼花繚亂,定下神來時,發現已經迴歸現實世界。方才種種,恍如一夢。可五人身上的法器,仍在透放瑩瑩彩輝,提醒他們不要忘記了月使的警告。
回憶到此處,明寐用完好的左手拉出藏在胸衣下的金剛橛吊墜,對之出神。
無聲無息的,Doppelg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