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扯住了她衣袖,不住鬧著要她親自己一口做獎賞,許適容無奈,只得俯下身去蜻蜓點水般地在他額頭印了下唇印,楊煥這才鬆了手,閉了眼睛。那藥力發了出來,慢慢便果真睡了過去。
許適容打發了小雀和二寶去睡,關了門自己坐在他床邊看著,不時擦去他身上發出的汗。如此折騰到了四更多,摸著額頭似是涼了些,呼吸聲也是沒起先那樣粗重,心中一鬆,睏意便有些犯了上來。待睜開了眼,見桌上那盞油燈早己燃盡熄滅,天色己是大亮,自己不如何時竟是和衣躺到了楊煥的裡側,正枕著他一隻臂膀在睡覺。那楊煥也是面朝自己側臥著,兩人蓋了一張被,額頭都快抵一處了。
許適容輕輕挪了下身子,慢慢坐了起來,卻仍是驚動了楊煥,一下便是睜開了眼。應是燒過的緣故,兩個眼睛看起來比平日深邃了些,又格外亮。一見到正坐在自己身側裡的許適容,便咧開了嘴露出了個笑。
許適容被他所感,也是微微笑了下,這才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楊煥一下也是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自然。我可是出了名的九條命,開藥鋪的要都指望我,早就關門了。昨夜不過是一時氣不順,這才發了下熱的,如今氣順了,那熱自然就沒了。”
許適容聽他又油嘴滑舌的,知是性子所致,改是改不掉了,只作沒聽見,探手到他額頭摸了下,果然己是退了去。這才一邊下了榻,跟了鞋子,一邊回頭問道:“我記得昨夜是坐你床邊的,怎的一早醒來到了塌上?”
楊煥道:“我一覺醒來,見你竟趴在榻沿上睡了過去,這才抱了上來的。”
許適容哦了一聲,笑道:“本是我照顧你的,最後反成你照顧我了。”
楊煥摸了摸頭,一時想不出說什麼話,只嘿嘿笑了兩下。
小雀送來了梳洗用的水,兩人各自洗了。這客錢的房間雖是上等的,只也沒個鏡子的,自己帶出的那面卻仍在行李裡沒有取出帶進來。許適容也是不在意,因她自個仍是不大會綰髮,叫了小雀過來正要梳髮,那楊煥卻是搶先一步,奪了那梳子,便己是站她身後,拆了有些睡散的髮髻。仔仔細細地梳直了,趁機又挽了一把,聞了下那香氣,這才放下了梳子,垂手立在一邊不動了。
許適容看他一眼,奇道:“就這樣了?”
楊煥摸了摸自己眉頭,笑道:“我就會梳直。”
許適容忍俊不禁,看了眼正站一邊嘴巴有些翹起的小雀。原來小雀見自己的活被搶了去,正有些生悶氣。見楊煥只梳了下頭髮便沒轍了,這才歡喜起來。她跟在嬌娘身邊數年,也只是因了從前那院裡的丫頭,長得稍微油頭粉面些的,都是趕的趕,賣的賣。只她生得黑胖了些,許嬌娘才放心用她的。從前也就只怕夫人,如今見他在許適容面前唯唯諾諾的,更是不放在心上了。得意瞥他一眼,這才自己過來綰起了髮髻。待好了,正從梳妝匣子裡揀了枝金香倒垂蓮花簪要攢上,半道里卻又伸出了隻手,一把搶了去,丟回了匣子裡,嘖嘖嫌棄道:“沒瞧見你家夫人今日穿了淡綠衫子?怎不撿黃翠色的戴頭上?那才好看!”不是楊煥又是誰?
小雀氣得嘴巴又撅了起來,只畢竟是自家主人,敢怒不敢言,只得讓到了一邊。
許適容見這兩個為自己梳個頭也能鬥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站了起來道:“今日左右是要在趕路的,不戴也罷。”
“雖是在馬車裡,只也不能太素淨了,我就愛看你打扮得美美。”楊煥己是將她又壓回了凳上,自己在那匣子裡翻檢了下,拿出只點翠蝴蝶花鈿,瞧了下道:“怎的只有一隻?這要成雙才好看的。”
許適容看了一眼,隨口道:“本是有一對的。只有只卻是不知丟哪裡,尋不到了。”
楊煥哦了一聲,又另揀了枝姚黃牡丹雙合長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