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扇門後發生的一切、自己左眼的變化等一系列問題,已經困擾了荒木宗介整整一個月。
而唯一知曉真相的望月綾乃,狀況至今成謎。
孟蘭盆節後那個的清晨,荒木宗介踢破某扇鐵門、從門後無人知曉的世界歸來。
在醫院甦醒後,原本被他抱在懷中的望月綾乃,早已不知去向。
那之後,無論荒木宗介怎麼追問,這個以“小鳥遊真弓的協會會長”、“羽生舞的叔叔”、“山田健吾的師傅”等諸多身份壓迫他的時本老頭,也沒有正面回應過他。
對方只是和荒木宗介約定,讓他先去川崎大師寺,完成為期一個月的“閉關修行”之後,再對他說明情況。
“嘿,與其告訴你,不如現在直接帶你去見她,來得更有說服力吧?”
“什麼,去、去見她?”
“誰?望月氏?”
“什麼時候?現在?”
聽見他的話,面前三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時本一郎將手中茶水放回桌上,對著面色茫然的三人歪嘴一笑。
“沒錯,現在就去。”
……
東京都,千代田區。
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荒木宗介走在昏暗而蒼白的走廊上。
和他並肩而行的,自然是小鳥遊真弓、山田健吾和時本一郎。
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傢俱以及的撲面而來的消毒水氣息……
這間時本會長口中的「研究所」,給荒木宗介的感覺,更像是一家醫院。
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地方散發著的冷漠氣息,但踏入這裡的時候,他的心情卻是一鬆。
之前時本會長突然說“現在帶你去見她”時,他其實是有一絲心悸和忐忑的。
畢竟,在他恢復意識、渾渾噩噩踢破鐵門回到藏前公寓時,懷中那滿身鮮血、看起來悽美而絕望的望月綾乃,時常出現在他最近一個月的夢境之中。
從目前看來,這老頭沒有直接帶他去靈園,至少說明那丫頭……
失去幸平和麗子後,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熟識的人離去。
透過身份驗證、走過數道鐵閘門、經過層層消毒後,幾人換上了一次性防護服、進入了一間密閉的無菌病房。
隔著一塊通透的落地玻璃,眾人關心的那個女孩,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玻璃後方的房間內,穿著病號服的望月綾乃,正緊閉著雙眼,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手中握著一枚如同紅寶石般的海螺。
密密麻麻的監護、維生裝置,連線在她嬌小的身軀上。
原本蓬鬆可愛的金色齊肩捲髮,似乎是為了方便護理,而被剪得像小男生一般俏皮。
平日裡咄咄逼人的她,此刻看起來卻如瓷娃娃一般嬌小和易碎。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沉重的寂靜,只能聽見儀器的滴答聲。
“望月氏……”
看著玻璃後方那張熟悉的臉龐,荒木宗介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對方不屑地輕哼著“我才不需要你這傢伙來探病”的畫面。
可是,她現在只能一動不動地躺著,什麼也做不了。
“綾乃醬!”
似乎害怕打破房間內的安靜,小鳥遊真弓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卻無法阻止大顆大顆的晶瑩從眼眶滑落。
她一直聯絡不上望月綾乃,就隱隱猜到對方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可是,當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時,那種真實的衝擊感是任何想象都無法替代的。
“她被送來的時候,其實只是失去一枚眼球導致的失血過多,在研究所全日本最先進的醫療條件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