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譚無嗔已掌如龍爪,直鎖他咽喉要穴。
葉朝扉見他來勢疾如颶風,慌忙之下一個鶴點頭險險避過,譚無嗔那尖銳的掌風劃過他的面部,右頰竟如遭刀削一般火辣生痛。
譚無嗔一招不中,又是掌中套拳,拳中藏指,直取葉朝扉上中下三路,他功力深厚,現全力施展開來,遙遙未到,一股無形的勁氣已逼得葉朝扉氣都喘不過來。
他心知厲害,不敢正面相迎,提勁反拔,再借力在其掌風下急速滑退數步,總算勉強抵消了那股排山倒海之力,可其掌風后力強勁,硬是呼啦地一下掀開了他的氅衣,盛羽安靜的睡顏立時曝露出來。
剛才的掌風那樣凌厲,該不會傷到她吧?
葉朝扉心裡一著慌,眼神不由飄向盛羽。
高手過招,搶得不過是須臾之間,斗的除了功力更是心神。譚無嗔的江湖經驗何其老到,頓時瞧出了葉朝扉的弱點。
他掌勢一收,再出手相攻時竟不是衝著葉朝扉,而是招招衝著他懷中的盛羽而去,一招比一招狠辣,一招比一招精準。
這下子,葉朝扉一直冷淡的俊顏頓時大變,他修眉緊鎖,面如朱丹,右手一支玉笛使得潑水不入,挑、戳、刺、點、纏、粘,招式詭異奇突,暢如行雲流水,竟是把只吹奏的普通樂器時而使成了只判官筆,時而使成了刀劍。
可惜,他招式雖然巧妙奇譎,功力卻遠不及譚無嗔精純,更何況手中還抱著一人,處處受人牽置,支援不足二十招,已是大汗淋漓,舉步維艱。
葉朝扉心中已是怒極,剛又險險避開一招後,不由橫笛一頓,沉聲道:“看閣□手,也是一等一的武學大家,你我比拚,卻一味欺凌一個暈睡的弱女子,這算怎麼回事?你這樣就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譚無嗔大笑,耷著長眉道:“誰說要跟你比拚了,只許你搶人,就不許老夫殺人?你要怕她死了,就乖乖送還給我,如若不然,就送你一具冷屍!”
葉朝扉眸光一凝,咬牙,“無恥小人!你到底是誰?”話甫出口,他臉色一僵,陡然想起一人。
這人說阿羽是聶傾城的女人,他是聶傾城的師傅,那就是說……
“你是玉面狐師譚宮池?!”
譚無嗔不自禁摸了摸他那張滄桑的老臉,不由樂了,“難為竟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名號。老夫自己都要忘了。”
葉朝扉不由瞠目,“你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大梓國的前國師譚宮池,是個奇人。
真要說起來,他做國師的時候,還是先皇他爹,昊宗那代。
據說此人性格乖張,卻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雜學百家都有精研,是個地地道道的才子。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此人長相極為狐媚陰柔,近似雌雄難辨,卻偏偏練就一身精純致極的陽剛內功,常使的兵器是一對重逾百斤的精鋼板斧,內外反差極大。
可如今的他……
葉朝扉瞪著眼前這個挺著個圓肚子,彎眼笑得像個彌勒佛似的糟老頭,無語……
“咳咳,多年江湖漂泊,餐風露宿的,沒時間做保養啊。”譚無嗔搔了搔他那頭亂髮,惆悵地嘆口氣,“再說,青春美貌這種玩意兒,只有消失了方才明白,那只是個傳說……”
葉朝扉既已知道他的身份,不由心中一凜。
這個人據聞只收過一個徒弟,就是北崢王府的小王爺聶傾城。他性格乖張,行事顛倒,但極為護短。在先皇尚未登基時,他本是支援北崢王聶錚的,後北崢王在太后授意下,甘願向兄長俯首稱臣,譚宮池一怒之下遠走,十來年再未現身。
現在這個敏感時機,這個消失了多年的人竟然又重回到梓國……莫非,是來助聶傾城一臂之力的?
如果有他加入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