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憔悴的洪先生時,他就愣住了,憑著多年來對洪先生的瞭解,他大概也猜到他這次找自己來要談的到底是什麼事。
他不止一次勸過洪先生不要碰那東西,那也是洪先生自己親自定下的幫規,他怎麼可以親手打破。嵐桂坊的老大不是那種人,所以,他必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
接下來洪先生的話像是一記悶棍,將他徹底打醒。
“韓戍,你可知道,這些年嵐桂坊的日子並不好過,如今更是舉步維艱。”
“就算是遇到難辦的事兒,非得碰那東西才能解決嗎,恐怕您這是在飲鴆止渴。”
洪先生淡淡一笑,“就算是一杯毒藥,只要能緩解嵐桂坊多年的危機,我也要喝下去。”
“先生手下多的是人可以替您喝。”
又是談然一笑,“這是無藥可解的毒藥,讓誰喝都難。”
“先生您讓我去吧。”
年輕人眼裡滿是義無反顧的勇氣,那樣子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洪先生盯著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後說:“如果真要犧牲一個人來拯救嵐桂坊,那個人應該且只應該是我自己。”
洪先生要他做的是好好守著嵐桂坊,到今天他才知道這是個多麼沉重的擔子。
窗玻璃上黃豆般大小的雨滴落下來,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韓戍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
“我去看看。”身後江川快速退了出去。
很快,一個人被反捆了雙手押了上來。不住的掙扎間,他憤然抬起頭朝自己撲了過來,是阿久。
“韓戍,讓他們都下去,我要跟你單獨談。”
韓戍看著面前情緒失控的年輕人,勾起一邊的嘴角,“阿久,這才幾天沒見,膽子大起來了嘛,敢這麼跟我說話。”
一聲響亮的“哼”從阿久鼻子裡出來,“你今天最好給我個交代,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是嗎?”韓戍頗有意味地看著他,示意手下人退下。
“韓先生……”江川遲疑地走上前。
韓戍又制止了他,“都下去。”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韓戍顯得很輕鬆,他將自己摔倒在沙發上,擺了個極其舒適的姿勢,斜躺著。
他朝阿久伸手,“坐。”
阿久那裡肯坐,徑直走到韓戍跟前,“我問你……”
“阿久,我們認識也有五六年了吧。”韓戍突然出聲。
阿久止住腳步,沒有回答。
“是不是你讓筱棉棉指認知更?”阿久依舊咄咄逼人。
前面的人並不回答,保持著斜靠的姿勢,“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正被幾個難搞的客人刁難……”
“韓戍,你不要轉移話題!”阿久憤怒了,幾步走到韓戍跟前,“是不是你指使筱棉棉的?”
“是。”沙發上的人回答的很乾脆,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阿久呆了半秒,隨後唸經似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韓戍看著面前慌了神的人,嘴唇動了動。
“你為什麼要那麼幹!”阿久終於徹底爆發了,全然不顧自己跟眼前人的等級關係,朝他厲聲吼道:“你他媽當初那麼喜歡她,現在卻要把她往死裡整,到底為什麼!”
韓戍的身體瞬間一僵,整張臉鐵青,“你想知道為什麼是吧,那我告訴你!”他霍地站起來,欺近阿久,“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媽那女人就是犯賤!”
阿久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他紅著一雙眼睛,目光向刀子一般,“姓韓的,我不會放過你。”
韓戍迎著他的目光,看著他轉身離開,終於支撐不住在他雙腳踏出房門的時候癱坐在沙發上。巨大的疲憊感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