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只要被雷君浩與顧無華欺負的狠了,便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哭泣,奶孃張氏沒少將謝家花園翻遍,最後總見她紅腫著一雙眸子自己從藏身之處走出來,扯開一抹難看的笑容,道:“奶孃,描描只是不小心睡著了!”那怯怯扯著張氏的小手,總讓她沒來由的心疼,愈加疼惜這孩子。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她便發現,只要別人在她面前一掉淚,她便亂了方寸,六神無主,將前怨舊恨拋在腦後,只恨不得對方別再哭泣。今日眼見十年未見的表姐在自己面前便要哭出聲的來,她也著了慌,結結巴巴道:“表姐你別哭,表姐…我怎麼會不認識姐姐呢?”怎麼能不認識啊?十歲的時候在無塵觀每做噩夢還會夢見表姐你啊!
顧無華見謝描描漲紅了臉,眼似秋波,口齒滯澀,不由心內竊笑:這描描表妹十年未見,果然還是一點長進也無,只除了這臉蛋比過去更可愛之外!遂假意哼哼兩聲,收了還未來得及掉下來的淚珠兒,拉起謝描描的手來,絮絮叨叨,將經年不見的姐妹之情鄭重的敘上一敘。
這一敘舊眨眼間便到了顧無華成親的前夜,謝描描在表姐這半月親切關懷之下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心內慨嘆:表姐果然長大了,心腸慈悲了不少,知疼知暖,也終於有了姐姐的樣兒。她心內暗暗反省,自己死揪著過去不放,無塵觀七年修煉,竟還不能將小時候的事情放下,果然算不得心胸開闊之輩啊!
謝描描這樣想著,頓時將前仇盡消,眼見著顧無華低頭泣涕,悲悲切切道:“妹妹也知道,我小時候著實淘氣了些,對妹妹不太友善。但明日姐姐便要遠嫁,一時半會再不能回這威武城。妹妹也知道,姐姐要嫁的那個人,冷冰冰的沒一點人氣,定不是知情著意的人,心裡難免悽惶,總想著有個親人能陪著姐姐前往婆家,住上一段時日,等姐姐適應了婆家的生活,再回來不遲。妹妹來了這些時日,我只恨小時候淘氣,傷了妹妹的心,妹妹必是不能同意陪著姐姐走這一遭了……”喃喃說著,緊緊拉著謝描描的手兒,那晶瑩的淚珠兒便簇簇下落,落在了謝描描的手背上,滾燙的驚人。
謝描描何時見過顧無華這種陣仗?初來之時她眸中含淚還未掉下來之時,已教她陣腳大亂,何況今日這珠淚洶湧之勢,早將她理智淹滅,她耳邊只聽得自己的聲音飛快答道:“描描願意陪著姐姐前去婆家小住一段時日,姐姐快別哭了!”
很是神奇的,顧無華的眼淚立時收住,感激的對她道:“還是妹妹疼姐姐!”
這件事當場拍板,再無反悔的餘地!
等姑母謝留芳再來探望明日即將遠嫁的女兒之時,顧無華佯作羞澀道:“娘,女兒明白便要離開爹孃,只是不願與爹孃分開,我與妹妹多年未見,一時半會也捨不得分開,妹妹答應了我願意陪我前往紫竹山莊,等女兒住習慣了,妹妹再回來,娘也算對女兒放心了!”
謝留芳作夢都沒想到女兒經過謝描描一番開導,居然能通情達理至此,欣慰道:“你們姐妹情深自然是好!只是煩勞描描這孩子了!”
謝描描連連擺手,道:“姑母跟姐姐客氣了!能稍解姐姐思鄉之愁思,描描也很開心!”
是夜,姐妹二人同被而眠。謝描描自小便是獨女,得姐若此,今日始覺人生完滿,連夢中亦是笑醒了數次,驚擾了失眠中的顧無華,她怔怔瞧著恬睡中的謝描描,遲疑了許久,終是披衣下床,提筆寫下一封信來,收在嫁妝箱裡。門外上夜的寶菊被驚醒,輕輕推來看時,見自家小姐立在窗前,也不知想些什麼,不由擔憂道:“小姐,你明日真的會嫁往紫竹山莊?”
燈影下,那向來果敢堅勇的女子默不作聲,只輕輕點了點頭。
寶菊囁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