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掛了機,我跟原老闆說要請假,他二話不說立馬批准,“要不我明天也放你假吧,這段時間你也累了。”
“不用了。”我淡淡地說,“你不用對我這麼狗腿的,我和你的大老闆什麼關係也沒有。”無視旁邊人驚訝的眼神,我到換衣間換衣服。
火車站還是一如既往地顯示著大眾的低微,我在洶湧擁擠的人群裡找人,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面孔,沒有方向的指示,我好像無法邁出步伐。
“你終於來了,但是黎兵已經走了。”我身後出現老大一群人。
我轉身看著他們,同樣充斥著強烈的陌生感。
“他一直等你到最後一刻才走。”
帶著遺憾嗎?那就讓它成為永遠的遺憾吧。
“老大,既然這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等等,這麼久不見,一見就急著要走?你看起來很不好,你現在還在總公司嗎?”
“沒有了,對不起,我真的有事要先走了。”我不再看老大那張因關心而皺著眉的臉,我不敢再看,走吧,往後也一樣當陌生人吧,因為我很快也要像黎兵一樣從這裡消失。
不想在白天也像個患夢遊的人,我儘量打起精神走路,前面人群一片混亂,有人迎面衝過來,不知是不是這幾天我從身體到感覺都遲鈍無比,明明已經讓開了,還是被撞倒在地。
同樣倒地的男人被後面追上的人撲倒死死壓制,“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很奇怪的口音。
“把偷我的東西交出來!”壓著男人的人雖然身形高大,但是一看就是少年體型,聲音也還帶著稚氣。
“媽的,小崽子放開老子,不想活了,老子沒偷你東西。”被壓得灰頭土臉的男人粗俗地叫喊。
“就是,小子,你沒有證據就敢汙衊人?”旁邊立刻圍上來幾個流氓似的男人。
“明明就是他偷了我東西?”男孩還想據理力爭。
“你說我偷?老子給你搜身,沒搜到你就等死吧!”見同夥來了,被壓著的男人更是囂張。
那幾個人已經圍過去,剛才還在看熱鬧的人群頓時閃到遠處。
我退到人群裡,扯著嗓子大喊,“啊,巡警來了。”喊完那夥人立刻逃散了,我看著那個不知所措的男孩,上前拉起他手臂就跑,沒準他們發現沒有警察又跑出來找這個呆子算賬就麻煩了。
“喂,你拉我跑什麼?我還沒拿回我的東西。”他氣憤地對我喊。
我看看離那裡也有一段距離了,停下我跑得痠軟的腿,氣喘吁吁,這個身體真TM糟糕,而旁邊這位,揹著一米多的大揹包,跑了那麼久一點沒事。
“你拿不回來了,你的東西一被偷走,馬上就被轉移了,你跟他們糾纏也沒用,八成還會被打一頓。”
“什麼?”他越加憤怒了。
我再次聽出他的普通話就是老外水平,表達倒是沒有顛三倒四,只是發音就怪異了。
“先去派出所報案吧,你是外國人嗎?”先問清楚是不是國際人士,不要人家以為我們中國就是這副德行才好,不過漢語說得那麼好,應該也是中國的常客了吧。
“我是美籍華人。”
還好,兒不嫌母醜,怎麼說也是根。
他像是突然對我的臉感興趣似的,一個勁對著我瞧,大概是我臉上的紗布引人注意,淋了雨,傷口有些發炎,紗布只好再在臉上呆一段時間。
“我叫莫里斯。”他大方地衝我伸手。
“我叫林飛。”想想還是握上,雖然不想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但是這是禮節不是,禮儀之邦的名聲要發揚光大。
“林飛?”
“我的名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