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待一天。觸因往往不脫‘人'的範圍。”與姐姐一同生活了近十七年,又朝夕相處,彼此的瞭解之深,再也沒人比得過了。
“喔,那猜猜什麼人會觸動我蹺離學校。”
“不知道。”她回答得極為小心。
單曉晨伸展著雙手,別有所指地道:“單晶晶與呂莫若還沒有本事觸動我。何況,現下的我比較習慣當單夜茴哩。”
“我……。”單夜茴垂下頭。“你反對我這麼誤導她們嗎?”
“我反對有用嗎?”她輕嗤。
“只要是對的,我一定會去做。”柔雅的臉蛋上鑲著堅定意志的眼。
“所以我沒說什麼不是嗎?”輕盈的跳坐上欄杆,捧來一株火焰草,摘除了幾朵已凋零的花。
她處世的態度一向如此,沒對什麼東西在意過。妹妹的百般守護也不會招致她特別的感激,她不覺得把自己生命的價值耗度在別人身上是件偉大的事。
人各有命,身家的優劣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但生命的進行方式則可以。若有人茲茲念念著守護自己以外的人,那便是對自己生命的一種背叛,更別說這種守護不是建立在“父母親長”的不得已關係上了。
那個唐勁……身上也帶著些許這種氣息。但因為自主性極強,在守護他人的念頭下,亦不忘成就自己,這還好一些。但夜茴……幾乎要為她失去自我了。這事一直讓她感到厭煩。
她認為自己僅能忍耐到高中畢業。是的,明年畢業後,她將獨自前往美國讀書。而夜茴想在國內升學、到國外讀書都可以,就是不許到美國,到有她在的地方。
現下,卻多了一個唐勁……。
他會是曇花一現的過客嗎?似乎不會是。
直覺明確的告訴她:這人會往她生命中出現很久很久。這是什麼意思呢?
在他獨斷的認定她是單夜茴的情況下,他的態度偶爾高傲偶爾溫和,並不時的“破功”
哈哈大笑。說破功,是肯定他這個人並不會輕易大笑。混商界的人嘛,總是皮笑肉不笑的居多,更別說他曾與哥哥共事好幾年了。哥哥是典型的笑面虎,笑得極為深沉。能合作愉快,表示此二人隸屬同一國。
倘若……他發現她是他口中的“曉晨小姐”時,又會如何?想必相當精采吧?足以精采到令他恨她一輩子。
真是擾人的答案呀……。
“曉晨,不舒服嗎?”夜茴擔心的看她擰眉,表情由欣悅轉成陰鬱。
單曉晨回過神,對妹妹輕笑:“替我倒一杯桔茶好嗎?謝謝。”
“好的。”
倒著桔茶,不斷思索近來有什麼事值得曉晨深思不已?答案只能靠自己找,她早已明白。
看起來隨和恣性的曉晨,並不輕易說出心中所想的任何事,反而總愛與她進行打啞謎式的對話;這種對話極傷腦筋,而且有心偷聽的旁人永遠不會明白她們姐妹到底在談什麼事。
她的母親,則是最被困擾的人。她總是聽不懂她們在講哪一國的語言。所以近幾年來,王秀佳已成了聽壁腳的習慣,轉而向女兒詢問遠比較有答案。
曉晨有什麼心事呢?
可能得靜觀一陣子才會找到答案吧?單夜茴告訴自己。堅忍的意志力,往往這麼養成。
每個月,至少要有一次前往莫家作客:這是外祖父未離開臺灣前立下的規矩。以前是憐她與大哥自幼失恃,恨不得接他們兄妹回莫家就此住下,可惜單家不肯,便只好折衷立下這個規矩——每月至少要回莫家聚一次。
春假放了整整一星期,理所當然要去莫家住上幾天。以往一向是沒要夜茴一道去的,但看著秀佳姨近來因為呂莫若事件神經質不已,徒增了夜茴的壓力而無從抒解,便開口要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