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折了一朵花給他——就當是見面禮,要收下喔,這是禮貌……。
“要收下喔,這是禮貌。”
伸手握住她手腕,拉近兩人的距離,橙黃花色的春天劍蘭杵立在他們中間。
“你怎麼……。”為什麼她們都說著相同的話?她甚至不是莫君怡的女兒!
“為什麼你一臉震驚?”她睜大眼,身體因為與他太過接近而微微顫動。她從沒與外人這麼貼近過,有點不自在,卻又不會感到太過討厭。
“你讓我想起了君怡姨。”
“你見過我媽咪?”
“嗯,十九年前,也是在這裡。她送我一朵蘭花,忘了什麼品種,白色的,一株數十朵,蔓延成長條形。”他將蘭花接過,卻沒放開她的手,就這麼自然的牽著她散步。
“那大概是紫羅蘭吧。”她看著交握的手,緩緩說著,不讓急促的呼吸傳到他耳中。
“你也喜歡種花嗎?”
“不,我兒喜歡翻看媽咪留下來的雜記,那些筆記本可以讓我學習很多。”
“想必是。我會同意照顧曉晨小姐,不無是對君怡姨的移情作用。”
“那你有在‘曉晨'身上看到媽咪的影子嗎?”
他停下步子。
“沒。那畢竟是久遠的記憶了,並不易串聯。倒是千金小姐的氣質都相當一致。即使活潑如你,動作行止仍有天生的優雅,是真正的淑女風範。”
“贗品也可以是上等貨?”她一手攀上他肩,靠在他肩胛上俏笑。
“你自卑過嗎?”他沒撥開她,這簡直悖離了他不與人肢體相觸的原則。但感覺極好,極自然,低下頭看著她明眸皓齒如花嬌靨,總要再三克制才不會又失神了去。十七歲的小女生哪,再過個三兩年,恐怕要出色得禍國殃民了吧?不知誰會是那個“受害者”?
曉晨迎視他探索的眼。
“我不會。何況別人羨慕我都來不及。我再不知足,老天必定會親自劈我下地獄呢。”
這人!隨時不或忘探視“敵”情哩。
“人不可能沒有私心。”
“我還這麼的小,不懂心機算計。”她天真的道。
“要說這一雙靈活的眼不懂算計,白痴也不信。”他拉她到前頭的迴廊坐著。這邊是西廂的盡處,很清幽,幾乎與塵世隔絕般的沒有人聲、車聲喧譁。
“太固執的人就算智商高也常會不知變通而表現得像白痴。”
他對她的暗諷不以為忤,敞開了外套,拉鬆了領帶,舒適的背靠著廊柱,慵懶的任春天陽光灑滿身。能與小女生聊天也不顧代溝深重,真是不可思議。
絕大多數錦衣玉食養成的千金小姐們,不知人間疾苦,好逸惡勞,滿口不是名牌就是渡假出國,或比較男友丈夫的成就;高傲得目中無人,無禮得惹人避而遠之。但也有一些出自嚴格教養的千金小姐,學識豐富、有禮、冷淡、優雅……此類中人大抵不出木頭千金之流,甚至內向膽怯。
莫家的教育一向嚴格,教養出來的子女雖有天生的貴氣,卻不凌人。對“人”的本體抱持一種不分貴賤的尊重,因此他們可以歷經五代的富裕而未見衰敗。莫家的一行一止,是單家努力要師法的。但看在唐勁眼中,真正是東施效顰。端看單家第三代就知道成果如何了。
除了靖遠、曉晨,以及……眼前風格卓然的夜茴外,其他簡直專生來印證“慘不忍睹”這句成語的。
夜茴的特別,大概是自幼與曉晨玩到大的關係吧?否則依她有那種沒大腦的母親而言,能教出什麼有特色的女兒?
不可否認,夜茴的影像深深烙印在他心版,比曉晨小姐更重上那麼幾分,更是分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快要不務正業起來了。
他想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