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探出腦袋掃了一眼外間,眉心跳了跳,晨露殿的人,全都換了一批。
快速起身收拾好,繞出屏風,顧不得眾人行禮,猛地推開殿門,殿外站了兩名太監,不再是眼熟的兩名,細細看了一眼四周,雲晉言派來的侍衛,不見了。
“皇上派來的人呢?”黎子何正色問道。
“回娘娘,今兒一早皇上說娘娘既然不喜被盯著,便放娘娘自由。”一名太監上前跪下,小心翼翼地複述,生怕錯了一個字。
黎子何微微挑眉,心中盤算著雲晉言這一舉動的目的,緩緩退回殿內。
昨夜他醉酒,抱著自己睡了一晚,已經很是怪異,她不用猜都能知道這晨露殿裡處處是他眼線,可他換了批人,是想告訴自己,這批不再是眼線?
黎子何不屑地笑了笑,不管是不是眼線,如今,她都不會再信他。
又或者,她與姚兒的意圖被他察覺,所以故意換走全部眼線,讓她放鬆警惕?也不可能,照雲晉言的性子,不會做這般畫蛇添足的舉動,若當真對她們的計劃有所察覺,按兵不動對他更為有利。
黎子何搖搖頭,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今夜行動,不容有變。
“娘娘,皇上說會過來用晚膳。”殿內一名宮女嬌滴滴地行禮道。
黎子何腳步一頓,微微頷首,隨手找了件披風披上,又出了殿門,邊走邊吩咐道:“一個都不許跟著。”
雲晉言給了她這個方便,她為何不用?
沉香殿仍是冷冷清清,卻好歹多了個暖爐,散了些陰冷之氣,黎子何拿手拍拍幾乎被寒風凍得僵硬的臉,勉力扯出一個笑容,放緩了步子。
悅兒開門,見是她,略有詫異,讓開身子放黎子何進去。
姚兒坐在榻邊,手裡拿著針線,低著腦袋,一針一線,繡得很是小心,黎子何放輕了步子到她身邊,探過腦袋掃了一眼,輕輕一笑,仍是上次的梅花,只差最後幾針了。
“小姐等等再說話,馬上便好了。”姚兒頭都未抬,語氣裡有幾分歡愉。
黎子何含笑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細細繡好最後幾針,拿在遠處看了幾眼,滿意地點頭微笑,收針剪線,慢慢將帕子取下來,疊好,笑著遞到黎子何眼前:“小姐,收著。”
“姚兒的手笨了呢,居然繡了這麼些天。”黎子何拿著帕子,手心溫暖,故意取笑道。
姚兒瞪了她一眼,佯裝不屑道:“小姐呢?六年不動針線,姚兒看啊,連穿針引線都不會了呢……”
“哈,敢小瞧你家小姐……”黎子何見著姚兒難得的明媚笑容,不由心頭開朗起來,收起帕子便要撲過去撓癢癢:“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哈哈,小姐你饒了姚兒……姚兒不敢了不敢了……”姚兒一個翻身爬上床,拿住枕頭攔著黎子何。
黎子何踢了鞋,也跟著爬到床上,一手過去便要抓住姚兒的手腕,姚兒手裡的枕頭卻突然放下來,靈巧繞過她的手,反手握住,看著黎子何輕盈地笑。
黎子何也停住動作,牽著她的手笑。
剛剛鬧騰的殿內忽的安靜下來,流淌著暖意,姚兒翻過身,從被子裡拿出一個紙裝包裹,交在黎子何手中:“小姐,拿到了。”
黎子何小心翼翼地拆開來,看了一眼,從中拿出兩個小瓷瓶,將一隻遞給姚兒道:“這是解藥。昨夜可還順利?”
姚兒接過瓷瓶,怔了怔,點頭笑道:“郝公公一直在那裡等著,冷宮向來無人,這沉香殿也快被人拋在腦後,我只身前去,未引人注意。”
“嗯,那便好。”黎子何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擰眉道:“今日計劃稍稍有變。”
“怎麼?”姚兒仰起臉看著她,眼神有些閃爍。
“晨露殿的人全部換了,跟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