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萬縷的聯絡。
    程紹估計,自己縱兵劫掠的罪名,肯定已經被朝中的官員們彈劾的滿天飛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以前自己在接受朝廷旨意之初就辭官回鄉,那麼自己應該還能當上個太平鄉紳。如果自己帶著河南兵一路上供給充足軍紀良好的話,就是自己打了敗仗,最多也就是被奪官而已。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很可能是在劫掠了地方之後又打了敗仗,這種情況,自己的罪過非常有可能會牽連到家人。
    封建官僚,不管是古代的封建官僚還是現代的腦袋裡灌滿了封建權力意識的官僚,他們在遇到問題的時候,總也不是去想著怎麼解決問題。他們想的都是怎樣去逃避問題。
    程紹發現自己是死路一條而且非常有可能牽連家人之後,他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從個人利益和家族利益去考慮,程紹已經決定不跑到武昌去送死了。他準備死在襄陽,死在湖廣巡撫姚宗文的“威逼和迫害”下。
    作為一個政客,程紹考慮自己的死亡問題仍然是站在黨爭的立場上的。程紹知道,自己是作為一個不能轄制士兵導致士兵劫掠,然後打了敗仗被處死的巡撫。還是作為一個被閹黨陷害,補給全無士兵渙散而自殺的巡撫。這兩者之間是有著本質的差距的。
    這也是程紹從東林黨和閹黨的鬥爭失敗上吸取的一個教訓。在朝中閹黨打擊東林黨的罪名是貪汙受賄。在這個問題上,大家實際是大哥和二哥,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距。閹黨和東林黨其實都貪汙受賄,只不過當時是東林黨執政,那麼貪汙這個罪名,非常輕易的使得執政的東林黨人變成了靶子。
    自己立身不穩就不得不在政爭中偃息旗鼓。這主要是東林黨沒想到貪汙受賄這種潛規則,會被閹黨拿到檯面上來處理。
    程紹覺得,東林黨後來的補救方法是很對的。東林黨把自己內部為數不多的清官推出來塑典型,喊冤枉。這種做法就很好的在輿論上扭轉了自己的不利地位。歸根結底,東林黨的做法不過還是綁架輿論的老一套而已。
    在程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難逃一死之後,他就已經開始全面的考慮自己怎樣才能避免身敗名裂的死亡方式了。在他看來,只要把自己的軍事失敗和黨爭、閹黨的迫害綁在一起,那麼即使自己死後,已經變成在野力量,但是仍舊把持著國家輿論的東林黨同僚們,就不得不出面為自己轉換名聲。
    所以說,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閹黨迫害的犧牲者,雖然不能改變自己死亡的最終結果,但是卻可以全面的扭轉自己家人的不利狀況。
    自己作為一個忠良之輩,作為一個閹黨的眼中釘被迫害而死,那麼東林黨人就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好名聲。有了這樣一個好名聲,自己的子女就變成了忠良之後,自己的親人就變成遺孤遺屬,自己的家人就可以在自己的忠臣光環下,得到保全。
    所以說,程紹在姚宗文看來非常反常的跑到他那裡求救的行為,實際上就是在為自己的死亡進行鋪墊。程紹就是準備從姚宗文的巡撫衙門回去後,在自己的行營中“悲憤”自殺。
    大家可以看到,封建官僚這個東西,或者說在封建權力意識影響下的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