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它的話,“僭越”這個詞無非就代表了“超越本份做事情”的簡單意思。可是要是從科學社會學理論的角度來看待這個詞語的話,我們就能夠發現,這個詞語本身是有社會性質限制的。
僭越這個詞所表達的“超越本分做事情”的背後是一個明確的社會等級的概念。也就是說,只有在等級社會里,才存在不同的等級具有不同的社會地位,不同的等級具有不同的權力的事情存在。
當然了,能夠明確的產生等級意識的人,宏觀的劃分有兩種,一種是統治階級出身的人。統治階級有自己明確的階級意識,他們概念明確了或者透過實踐發現了社會等級不僅存在,而且這種社會等級的存在有利於自己。
另一種則是被統治階級出身的人了。被統治階級也就是老百姓大部分缺乏明確的社會等級意識。這並不是說老百姓在生活實踐中沒有感到等級的存在,而是他們被統治階級的愚民政策所矇蔽,認為自己的命就是這樣的,自己天生下賤。甚至於他們會從迷信的角度出發認為自己的苦難生活是因為前世有罪之類的無稽原因導致的。
朱之瑜或者是一個在思想上相對進步相對開明的讀書人。可是他仍舊是從他本階級的立場出發來看待問題的。作為一個有著明確的封建統治階級意識的封建讀書人,朱之瑜對於復興會這個他理解上的商社,在武昌府能夠取代官府的職能產生了下意識的反感。
出生和生活在資本主義萌芽的江南地區。本家族的主要收入是依靠具有近代企業性質的織坊和商社提供的。但是依靠著祖輩、父輩和兄長的官僚身份從事商業貿易活動的紅利生活讀書的朱之瑜身上具有典型的權力封建體系下的官僚資本家家庭成員的思想特徵。
在面對著代表著封建秩序本身的國家利益的時候,朱之瑜這樣的人敢於反抗,或者說具有反抗的意識和勇氣(反對政府商稅)。可是在面對可能動搖權力封建體系這個他們所依存的落後制度的事物的時候,朱之瑜又會產生本能的反感。
所以用一句現在正在流行的網路詞彙來說,明朝末年確實產生了相對進步的資本主義的萌芽,但是這種具有濃郁的權力封建成分的官僚資本主義性質的資本主義萌芽對於社會發展和進步的意義,只能說“然·並·卵”。
相對於朱之瑜這樣統治階級意識明確的讀書人來說,衛六這種社會經驗豐富的老百姓對於“變化”這種事情卻適應的非常的快。
衛六看到朱之瑜三少爺有些不以為然的表情之後,對他說道:“三少爺,老六我大字不識一個,可是我也知道三少爺對於這復興會可能有些不服氣。但是呢,我老六也要和您多一句嘴,我們這些跑海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就是到了什麼廟就得念什麼咒。”
朱之瑜對於衛六的印象頗好,所以聽到衛六用餘姚土話說了句有意思的俗語,他就饒有興趣的問道:“哦?此話怎講?”
能跟讀書人聊聊天賣弄賣弄自己的見識,特別物件還是家裡的少爺,所以衛六對朱之瑜說起話來就沒有那麼許多的顧忌了。他有些得意的對朱之瑜說道:“到什麼廟念什麼咒,這道理還是小人和一個閩南的老海商學來的。”
“小的過去出海到過日本,去過呂宋,跟著那個老海商見過不少的世面。那個老海商就常教訓我說,咱們天朝的人到了別人家的地盤做生意,就不能老端著天朝人的架子了。畢竟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出海,為的是賺錢。”
“所以到了紅毛夷人的地方,不妨多念念什麼邪穌保佑。到了纏頭土人(信仰阿拉教的南洋土著)的地盤上,也可以多唸叨幾句阿垃至大。反正念上那麼幾句又廢不了幾口唾沫,而且這麼做總能在紅毛人和纏頭土著人那裡多幾分安全,好做幾分買賣。”
衛六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