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夜晚,我一聽到笛聲響起,就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時候已經晚了,我兒子早已不見了蹤影,我不顧一切地衝到外面去尋找他,但卻毫無結果,只聽到那可怕的笛聲。”
“他再也沒有回來嗎?”
老人痛苦地搖了搖頭:“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沒過幾個月,我那年輕的妻子就因為悲傷過度,犯了肺癆病而死去了。直到今天,五十多年過去了,我都是孑然一身。可以說,夜半笛聲把我的家給徹底地毀滅了。”
“也許,我不該問您這些問題。”
“沒關係,反正我是離入土也不遠的人了。”老人忽然苦笑了一下。
“風老先生,非常感謝你提供的資訊。再見了。”
葉蕭禮貌地向老人點了點頭,然後迅速離開了這裡。
已經接近黃昏時分了,葉蕭接到了楊若子的電話,要求立即和他碰個頭。但他現在還要找一個人談話,他和楊若子約定,晚上直接到她家裡談。
還是按照甦醒給他的地址,他找到了那位退休管道工人的家,按響了門鈴。
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給他開啟了門,看上去七十多歲的樣子,老人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他。碰到這種情況,首先就是要讓別人信任你,葉蕭立刻拿出了證件放到老人面前。
“公安局的?”老人顯得很意外。
“老伯伯,我能和你談談嗎?”
“當然可以。”對於警察,老人還是比較信任的。
葉蕭走進了房間,與剛才那位風老先生的家相比,這裡就顯得寒酸了許多,一個典型的單身退休工人的家,幾件簡陋的舊傢俱,斑駁的牆壁,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
“老伯伯,最近有沒有一個叫甦醒的人來找過你?他自稱是為報社撰稿的。”
老人立刻就想起來了,用標準的本地口音回答:“一個月前,一個年輕人來找過我,想問我關於夜半笛聲的事情。”
“您也親身經歷過嗎?”
“是的。”老人微微嘆了一口氣,魁梧的身軀就像洩了氣一樣立刻萎縮了下來,他緩緩地說,“那年我才十五歲。我有一個十歲的妹妹,就在那天晚上被笛聲帶走了,從此再也沒有找到過。”
“甦醒說您還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和夜半笛聲有沒有關係。自從那件事以後,我就聽說了‘鬼孩子’的傳聞,還有那棟可怕的舊房子。五十年代後,我成為了一個管道工人,主要是在地下鋪設煤氣管道。那時候的煤氣管道與現在不一樣,因為地下修有很多防空洞和地道,煤氣管道通常就在這些地道里鋪設。”
“地道?”葉蕭有些奇怪,他對此尚一無所知。
老人奇怪地問:“你不知道嗎?我們這座城市的地下有很多地下管道,就像人的肚腸一樣複雜。我聽說那是在四十年代,日本人為了軍事備戰而修建的防空地道。那些地道究竟有多少條,誰都說不清楚。總之,就像是一個地下迷宮一樣。”
“地宮?”葉蕭忽然想到了《病毒》中的“她在地宮裡”,他的心底一陣顫抖,原來,所謂的“地宮”就在我們的腳下。
“你說什麼?”老人可不明白地宮的意思。
“不,沒什麼。您繼續說。”
老人點點頭,剛才被葉蕭打了岔,他只能再用很長的時間來回憶:“有一回,我們幾個工人在地下修建一條管道。正好是順著一條舊地道的路線,所以並沒有費多少力氣。但那時候我們中間一直在傳有關‘鬼孩子’的事情,雖然表面不敢說,但心裡面都很害怕,特別是像我這樣丟失過妹妹的人。當我們修到一條地道深處的時候,卻發現前面被磚頭封住了。幸好那些磚頭堆得不那麼結實,也沒有用水泥合起來,我們就把那些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