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
“別這麼指著她,她會害怕的。”楊若子立刻把他的手拉了下來。
紫紫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葉蕭,然後緩緩低下了頭。楊若子緊緊地摟著紫紫說:“她是無辜的。”
“她當然是無辜的。但是,她一定還知道其他一些事情。”
“可你不能逼她,先要治療她的心理創傷。”楊若子又安靜了下來,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葉蕭,你說今天早上是池翠發現了甦醒的屍體?”
“是的,她說甦醒有一些事情要告訴她,可惜已經晚了。”
“也許甦醒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我也這麼想。不過,今天我在現場與池翠說話的時候,總覺得她有些反常。”
“她一定感到很害怕。”
葉蕭搖了搖頭:“她不僅僅是害怕。我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得出,她似乎還隱藏了什麼事情,我試探性地問了問,但她卻說沒什麼事。”
楊若子剛想要說話,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下去了。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尷尬了。
突然,葉蕭說話了:“當見到池翠以後,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什麼?”
“她有麻煩了,很大的麻煩。也許,用不了多少天……”
葉蕭的話忽然停下了,因為在他眼角的餘光裡,發現紫紫正在冷冷地盯著他。
又是一個噩夢。
池翠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耳邊傳來了肖泉均勻的呼吸聲。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卻什麼都看不到,這使她下意識地想起了地下管道,自從有了那段地底的經歷,她對一切的黑暗都更加恐懼了。
一陣顫抖襲遍了她全身,她悄無聲息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拉下一片百葉窗的葉子,從一道狹窄的縫隙裡,遙望著黑夜的星空。剛才,她夢到了一個白衣服的小女孩——紫紫。在黑暗的地底,小女孩不停地走著,她一直都跟在後面,直到紫紫突然回過頭來。
她看見了什麼?
池翠搖了搖頭,她只記得夢到這裡的時候,她就突然醒了過來。自從肖泉突然歸來以後,她每夜都會被噩夢所困擾,每一個夢都萬分離奇,似乎是某種奇怪的暗示。
就在昨天晚上,她甚至夢到了甦醒,夢中的池翠看到甦醒躺在太平間裡,他被人拖出了冷櫃,肚子上開著一道拉鍊般的裂縫——他被法醫解剖了,在他那敞開的胸腔和腹腔裡,有著一隻破裂成兩半的膽囊。突然,甦醒卻睜開了眼睛,他冷冷地看著池翠,張開嘴向她說話。池翠把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卻只聽到了一片模糊的聲音——這是死人的聲音。甦醒胸腔和腹腔依然開著,而他的嘴唇卻在不停地嚅動著,彷彿是在講一個恐怖的故事。最後,他的嘴裡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這一下池翠終於聽清楚了,甦醒只說了三個字:“你慘了。”
就當她要尖叫起來的時候,這可怕的夢就醒了,而甦醒卻永遠都不可能再甦醒了。據說,他已經被送到了火葬場燒成了灰燼。
甦醒已經死去整整半個月了。池翠很清楚,他曾經喜歡過她,在那個晚上,他們差一點就——但甦醒最終控制住了自己,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走到了床邊上。黑暗裡她看不清肖泉的臉,但她可以想象。半個多月來,肖泉從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甚至連陽臺上都沒有去過,也沒有照到過一絲陽光。他整天都躲在臥室裡看書,也從來都不提過去發生的事,他既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就像一個遊離於時間之外的人。
今天上午,肖泉還做了一件讓池翠感到難以理喻的事:他偷偷地燒掉了那本七年前他送給池翠的《卡夫卡緻密倫娜情書》,還有那塊繡著笛子的絲綢手帕。當池翠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書和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