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的是蘇曉不是吃素的。
他的伸手雖然還給了老師八成,但面對一個一條腿被鉗制的失態大漢,他還是能從背後抱住他的。
王天逸懷裡的那條腿如巨大的兔子般不停掙扎著想跑開,堅硬的膝蓋不停的撞著王天逸胸口,要不是蘇曉從後面所住了嶽中巔,王天逸確信在高手面前不得不用這華而不實的摔技的他,肯定已經被嶽中巔打死了。
所以三個人攪在了一起,就像喝醉了酒開毆的街頭混混一樣,很不雅觀的抱在了一起。
“你們在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
……
在前面的大人物們回過頭來,震驚不過瞬間,腔調各異的訓斥聲音幾乎同時炸響了,不同就是武當的人說“你”,長樂幫的人說“你們?''
“停手!你在幹什麼!”蘇曉一邊裝模作樣地訓斥王天逸,一邊回頭先告狀:“黃老,嶽掌門剛才一見天逸就突然大打出手……哎,嶽掌門,您停手吧,你們兩個不是幾年前就是老朋友嗎?我們的人也沒怎麼您啊?就是問個好啊。”
一群人圍過來,很快就把嶽中巔和王天逸拉開了。
“我在青城就認識嶽掌門,我不過問好而已!”王天逸一分開就慌不迭的為自己開脫。
那邊黃老怒氣衝衝地過來,拉著王天逸問:“怎麼回事?”
“他鄉遇故人,他面上掛不住了。”王天逸很冤枉的一攤手。
黃老也沒深究,武當的人也沒糾纏這事,兩群人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進城了,只是嶽中巔身邊多了兩個武當跟班。
嶽中巔發狂的原因,人人心知肚明。
尤其是武當,錦衣不走夜路,因為別人看不見,同樣破衣爛衫誰想晝行,嶽中巔他本來就不想來建康在各路武林人士面前顯眼,但他不能不來,不敢不來,就像他連自殺也不能不敢一樣。
因為儘管人人都是赤條條來這世上,但很少有人可以赤條條走的。他在是個江湖中人的同時,他還是一個丈夫,是一個父親,是一個兒子,還有一群朝不保夕的人巴巴的稱他是掌門。
隊江湖中的男人來說,死亡絕不是最可怕的,肩上擔負的重擔有時比死亡更沉重。
無欲則剛,你不能死,你就聽話吧。
所以嶽中巔來了,並且果然受到想都想不到的某個昔日敵人的無情羞辱。
如果他可以預知的話,他還是要來。
因為替他選擇的從來不是他,他並無選擇。
在自己的馬車上,王天逸換上新衣服,看著車廂裡那件長衫上的腳印,有些恨恨的想道:“舊仇人成了落水狗,誰卻能想到成了碰都碰不得的瘋狗,不僅沒快意一下,反而差點被咬了一口。”
“我這純屬樂極生悲。江湖上誰得意忘形誰就會馬上踩上一腳狗屎。”王天逸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自己對剛才的突發情況沒事情準備有些自責,他搖著頭走下車廂踏梯,兩邊是明顯眼裡有驚慌的錦袍隊的下屬,他們剛剛都知道了自己的司禮吃了癟,每人都怕這把怒氣燒到自己頭上,連王天逸的臉看都不敢看,都是大氣都不敢出收緊了胳膊,低頭站著。
“哈,你這傢伙沒事吧?”蘇曉依舊笑嘻嘻的挺著肚子踱過來,拍了拍王天逸肩膀,笑道:“看你這滿臉猙獰的,不就是踩著一堆屎嗎?可別給我耽擱正事啊。”
王天逸咬牙冷笑一聲:“蘇哥您放心,我怎麼會耽擱公事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有的是耐心。”
“哈哈,以直報怨,我就喜歡你這樣殺手出身的,不僅直來直去的過癮,還習慣等待,用著放心。走,跟我去見見武當的幾個好朋友。”蘇曉哈哈笑著拉著王天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