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立,現在不用裝瘸了?今天生意如何?”食客們看來很熟悉這個乞丐,看見他進來有人大聲調侃起來。
“娘希匹!這幫嫖客,有錢玩姑娘,沒錢施捨窮人。”裝瘸謀生的王大立罵罵咧咧的說道。
人群裡爆出一片大笑,有人叫道:“天天收工買酒,小心你們丐幫團頭抽你!”
“這是我自己的份錢,關他鳥事?他天天睡花姑娘,就不許大爺收工買杯酒水喝了?還有天理嗎?還有人倫嗎?”王大立一臉的不以為然。
掌櫃跟著大家一起笑著,收起了櫃檯上的乞丐酒錢,讓跑堂的趕緊上酒,現在這個時辰:正經人早都睡了,富人們睡的晚,但也一般不會來自己這般的酒館,此刻在裡面喝酒吃菜的卻是魚龍混雜,江湖人物、破落子弟、乃至竊賊乞丐三教九流都有。
但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些人會在店裡做出什麼事情來,影響自己的生意。
因為這是長樂幫的地盤,騷擾商戶的人是不會有立錐之地的。
這不,眾人鬨笑收工乞丐的笑聲還沒停息,一個勁裝少年郎又推門進來,一手抱著脫下來的長袍,另一隻手卻提著一對寒光森森的雙戟。
“這位俠少,裡面請!”看見那對人的兵刃。掌櫃卻笑了起來,在這裡他不用怕俠少地喝酒鬧事,只喜歡俠少的慷慨千金就夠了。
但他的笑容還沒完全展露就凝固在了那裡,因為那少年立在門口,抬手用森寒的戟刃慢慢掃過所有的客人,冷哼一聲卻道:“都給我滾出去。”
酒館裡一片死寂。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不是恐懼而是驚訝,因為很少遇上過這種瘋子一般的俠少,提個兵器就了不起了?
居然還出口不遜,以為這是哪裡?
這可是長樂幫地建康!
沉寂之後,冷哼聲一樣的反擊過去,幾條大漢在不同的桌子邊同時站起,異常不爽的瞪著那少年,手裡一樣拎起了本靠在桌腳的兵刃。
“你這個龜孫子活膩歪了?我*……”乞丐王大立是這酒館遇到這樣的瘋子,表現的更氣憤,他雖然沒有兵器,不會武藝,但有舌頭,眼睛一瞪,就罵了起來。
但他沒有罵完。那句話隨著那少年抖開另一隻手地袍子堪堪枯萎在舌頭尖上。
袍子上汙穢不堪,一抖開就衝出嘔吐物和烈酒混在一起的噁心味道,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袍子上的鷹標。
又是一片死寂。
王大立怯怯並慢慢的轉回身去,全身伏在了櫃檯上,彷彿自己從來轉過身去一般。
幾個不約而同站起來拍兵刃的大漢又不約而同的坐下。不同站起來時候地威猛氣勢,這次坐下卻是慢慢的姿勢優雅的,謹慎的好像第一次見公婆的新婚小娘子,人人都爭取不讓重新靠在桌腳地兵刃發出一點聲音。
“滾啊!”雙戟少年又是一聲瞋目大喝。
唰的一聲,酒館裡空了。
“飯錢!飯錢!”掌櫃出於本能喊出的卻是這一句,但沒人聽見,大家速度都太快了。
“這位長樂幫的大俠,請問您有何吩咐?”愁眉苦臉的掌櫃匆匆的轉出櫃檯。就要朝那少年郎鞠躬。
但那少年郎此刻收起那副凶神惡煞的不耐煩尊容,換上的卻是滿臉堆歡,他更快地朝掌櫃一個深躬,抬起臉笑道:“張掌櫃,我們司禮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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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鳳樓裡杯盞交錯,賓主盡歡。
高坐主賓之位接了一輪又一輪的敬酒,酒也醉人人也自醉。
武神並沒有用他那驚世駭俗的內力壓制酒力,相反卻在醉眼一陣又一陣的朦朧中享受滿目甜情真意的快感。
這一刻簡直如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