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的聲箭直中木樁,頓時火光上溢。黑衣人見勢互相打了個手勢,武士還沒反應過來,卻齊身飛向塔樓,向下撒開一道密網。
為首黑衣人攀上第三層塔樓,捶開三樓的木窗,從外翻身進了內塔,一步從中間旋梯扶手飛速滑下底層。外面武士盡數被套進網中,頓時亂成一團。
寶生進退不得,見被堵在塔內,想反身向樓上跑去,突然樓上飛下一條黑影,反抄起寶生的腰間,就重新躍上三層塔樓平臺,一腳踹開木窗就飛身出去攀住塔簷。
寶生本來餓的眩暈,此時被拽住腰帶飛身上了高處,往下微瞅,離地數丈,夜風呼嘯過面龐,身體晃晃而墜,髻上的簪子順發滑落而下,不由得心神俱震,噁心的一口酸水就嘔出來,吐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見狀,不以為意,也無空拂了胸襟上的汙物,只是更加緊緊將寶生向自己貼近,轉頭向旁邊的同伴轉轉頭示意,同伴揮打手勢做著旗語。
寶生不敢再向下懸望,卻見亦不知黑衣人是敵是友,側過臉去微微看著身邊人。卻見這些人全身穿著厚重的玄衣,腰間緊緊繫著皮帶,臉上罩著白森森的人皮面具,唯有眼珠轉動。夜幕清明,看著人心中發憷。
但轉念一想,如何都比在這裡餓死強。想來反而心中安定下來,更不想胡亂掙扎加重負擔掉了下去,便伸手死死拽了黑衣人的衣角。
黑衣人聚精會神觀察下方武士情形,猛然被拽扯住衣物,彷彿吃了一驚,快速回頭看望,見寶生下定決心般緊皺了眉頭,右手捏了自己的衣服不放,冷哼了聲就回過頭去,但轉首間,眼神竟微微漂浮蕩漾。
此時樓下卻沒有動亂開來,被困的武士訓練有素,齊齊舉刀隔開了密實的網,順次鑽出,再次搭起弓箭對準塔上的眾人。
弓箭嗖嗖而來,噔噔的釘上木塔。寶生髮簪失落,散發飄落在風中,晃晃蕩蕩間被黑衣人拽著左躲右閃,心中吃怕的厲害,渾身顫顫抖抖,不由得雙手拉住黑衣人。
大湖的邊際突然駛來十來艘官船,官船豎了力帆,灌滿了大風急速向這邊撞來,快的彷彿黑色的飛禽。每艘官船五丈來餘,上裝鐵鉉炮臺。船上水手更是手持火槍砼和毛竹盾牌,沿弦而立。
初始沒人發現,待官船近了岸,方有武士報警,眾人掉過頭去,卻見船頭立了一人,正是謝睿。
第六十章
為首的黑衣人見到官船舶來,眼內似乎藏了笑意,向周圍的同伴打了個手勢,其餘眾人領會,分批躍下塔去。
突然背腹兩面來人,南安武士有些亂了陣腳,不復之前的整律,有些弓箭手也搭弓轉向湖面的方向。這群人乘此機會,以極快的速度踏著南安武士的盾牌嘩啦而行,直至潛入河裡。
黑衣人拽著寶生,行動並不如其他同伴迅速,稍一遲緩,便被回過神來的武士堵回,被逼得折返了塔腰。
寶生遠遠的瞅見船頭之人,距離太遠卻不甚清楚,只是驀然心驚,待想看清些,身邊的黑衣人似是微微點頭,迅速翻身躲進塔內。
謝睿在下方眺望,看得真切,卻面無表情,對著岸上的武士朗朗而道:“眾位南安的勇士,你等跟隨我的母親來到中原已有數十載,背井離鄉,吃遍了苦頭,今日謝睿還請各位再相信我一次,放下手中的弓箭,跟隨我回去南安!”
眾位南安武士聽得此言,心神震盪,頓時靜默下來。
“睿兒,你是待飛的小鷹,以為翅膀硬了,可是你真的能帶領大家回到南安?”突然,一艘快艇悄然無聲的駛進謝睿的左舷靠近,灰衣婦人深深望過謝睿,眼中多是難言的落寞和不解。
“您終於出來了。”謝睿也深深看過灰衣婦人,隨即轉頭,強忍住一絲不忍。
“你是想這些人都聽命於你。你何德何能,能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