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向她這裡看過來,禮堂內光線昏暗,只隱約看出是個年輕的女子,青樹臉皮原來是很薄的,可是此時並不覺得羞赧,她只想讓女兒知道,有媽媽陪著她,不用怕。
寧遠瀾看著昏暗中的媽媽,還有同樣站在她身邊向她揮手的爸爸,雖然看不清楚,但她知道爸爸媽媽一定在笑,於是她真的什麼也不怕了,音樂適時響起。
青樹和寧連城坐下來,調了調焦距,對準女兒,看著小小的顯示屏,眼睛突然熱了。
寧連城低聲問她,“怎麼了?”
青樹搖搖頭,眼淚滴下來,“我就是……我就是覺得……我們這個女兒,真好。”
他只低聲說,“……我知道。”攬著她靠在自己肩上,寧遠瀾的節目已經結束了,退場,青樹按了STOP,再REPLAY,見女兒活活潑潑樣子,又笑了一下。
他去取笑她,“又哭又笑的,跟個孩子似的。”因為是靠在他肩上,兩人頭捱得很近,他去親她臉上未乾的淚珠,順勢滑到她唇上,青樹不好意思,“……別這樣,爸媽都在呢……”光線雖然是暗的,可是家人都坐這麼近,不會看不見。
他也不喜在人前與她親暱,雖然此時此地,別人也未必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他想想,只抓著她的手握著。
晚上回去的時候,青樹和遠瀾坐寧連城的車,其它人仍是原來那輛,一家三口以女兒表演的節目為談話主題,說說笑笑很快就到家了,青樹一整個白天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可是現在只有滿滿的歡喜,孩子是她快樂的源泉,她流在那個禮堂的眼淚,其實是慶幸,她多麼慶幸老天留下了她的女兒。
回家後伺候女兒洗漱上床後準備回自己臥室,竟見到阮連澄站在遠瀾房間門外,青樹低頭準備靜靜過去,阮連澄卻開口,“青樹……”但她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的,下面就啞了一般,青樹繼續往前走,還有幾步,就到臥室了,阮連澄從後面追上來,拉住她,“遠東有沒有跟你聯絡?”
青樹把衣角從她手裡扯回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阮連澄看著她,看了很久,眼眶內隱隱有淚光,“他要是跟你聯絡……我求求你,告訴我……”青樹見她在自己面前那麼可憐的樣子,心下鬱躁,“你問錯人了。”和遠東在一起的人,不一直她嗎?
阮連澄哭了,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下,“青樹……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她看著青樹,“我也很苦……青樹,你並不知道——你身邊有哥哥,他那樣對你……”她想起這些日子哥哥待她的樣子,“……和你相比,我好像是真的遭了報應,遠東對我……”
青樹打斷她的話,“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我……我要休息了,晚安好嗎?”
()
阮連澄見青樹神漠,搖搖頭,“青樹,你不願見我,這麼多天了,你不跟我說一句話,不肯多看我一下,我……可我還想著我們以前的事情,也許你會說我無恥,可是不管你怎麼想,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以前到現在。”
青樹聽她這樣說,心裡有恨,也有悵惘,她的聲音開始低下去,“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曾經最最要好的兩個女孩默然無語,青樹轉繞過她,“……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又怎麼了,可是遠東……我們很久沒有聯絡了,你以後,以後……也不要再問我他的事情,我……”青樹想說,我並不想跟你講話,我並不想看見你,可是見到阮連澄的淚水,她也不願再說下去了。
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聽見背後的聲音,“青樹,這些年,我不敢想任何你的事情,我知道,很多很多事,我都做錯了……哥哥待你很好,我也高興——青樹,我不敢跟你比,遠東和我在一起時,比一個陌生人更加冷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