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如織的遊人、也不見車水馬龍,有的只是隨處可見、渾身藍黑色面板的喪屍和無數被人類拋棄的建築、車輛、機械。
城市西北方,四環外有一片禁區,水泥鋪設的跑道筆直延伸,一架架飛機停在跑道兩側彷彿雕塑。大群大群的小鳥把這裡當成了遊樂場,忽而高飛忽而低落,把身影隱藏在草叢中,躲避高空出現的黑影。
隨著幾輛車的駛入,機場裡的寂靜被打破了。車子還沒停穩,就從上面跳下個大個子男人,留著短短的寸頭,間或能見到幾根銀絲。
“靠,都有鷹了……”可他一點都不穩重,手搭涼棚向天上望,嘴裡不知道是驚訝還是罵。
“去年你說這座城市很快就會被植物和動物佔領時我還不以為意,看來又讓你蒙對了,恐怕今年夏天之後很多地方我們就不認識了。”
隨後又蹦下來一個年輕女人,瑜伽褲和緊身短袖針織上衣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柔軟婀娜。雖然也是短髮,卻比男人打理的精細,有層次有造型,俏皮中還有縷縷英氣。
“看來這裡也得派人駐守了,沒事的時候剪剪草、趕趕鳥,怎麼也得保住這條跑道和幾架能用的飛機!但願能找到這方面的人才,藍迪已經是副部長了總不能再專職加油上士吧!”
和女人春遊般的神態相比男人臉上的憂慮更多,這裡是個機庫,有人正在裡面圍著一架白色的小型噴氣客機忙活著。
“唉……你鋪的攤子太大了,什麼都要準備。部隊還沒訓練好又惦記上外國人了,關係弄這麼複雜就不怕將來有人造你的反?”周媛撇了撇嘴,她早就想見識一下洪濤的飛行技術,但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
現在不光復興聯盟正在重建,各種事情千頭萬緒,她自己的生存聯盟裡也更換了差不多70新鮮血液,原本的後勤人員全都被未經訓練的武裝人員代替,總數達到了35人。
每天忙著洗腦、訓練和熟悉武器還來不及呢,一下子就要離開好幾天,還是跑到上千公里之外去,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不過更讓她擔心不是生存聯盟,而是復興聯盟。實際上這兩個團體已經合成一體了,只不過生存聯盟一直都潛伏在黑暗裡,連她自己也逐漸從大多數人的視線和腦海裡消失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復興聯盟發生了某種意想不到的變化,那生存聯盟也將失去後盾成了無根浮萍。這種變化會不會發生呢?從理論上講很可能,從實際上講也有可能。畢竟這是末世,每個人的想法都有可能更極端。
“有機會了就要大幹快上,我追求的不是穩定發展,更不是權力。復興聯盟就算可以一統全球,只要沒趕在活屍進化到能和我下棋之前恢復一部分生產能力,也會和高天一、閆強他們一樣,輸個精光。難道說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明白,現在不是爭權奪利的好時機,和則全利、鬥則俱傷!”
這個問題洪濤沒忽視,他也知道聯盟初建內部不是很穩定,此時最不該做的就是脫離權利中心。可是發展壯大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錯過,等各地的倖存者融合完畢,再想迅速擴張實力就沒可能了。
沒有實力、沒有足夠人手,自己拿啥去拯救自己、捎帶手的也拯救一下全人類呢?說不定壯志未酬就先被別人吃掉了呢。
沒錯,現在的狀態就和當初救援隊、飛虎隊、平難軍共存時一樣,甚至更復雜。很快國內就會出現至少五六個勢均力敵的大型倖存者組織,它們都是什麼想法、什麼理念、什麼打算,自己一無所知。
唯一能肯定的是,局面百分百不會是和和氣氣。自己能吞併飛虎隊和平難軍,人家也也會琢磨著怎麼吞併別人,只要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