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扭頭盯著湯秀梅看了半晌沒說話,她試圖從這個婦女身上找到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可是一丁點都沒有,湯秀梅是認真的。這個女人真覺得也許一百塊錢都能夠買下的雞毛菜,要比之前那些花要有價值得多。
「老梁……我爸他也同意?」梁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她,梁國平最愛花的一個人。
湯秀梅捲起袖子過去給菜地澆水,她彎著腰說:「你爸倒沒說什麼,總歸是塊地,種些菜還省得去菜場買。」
梁穗聽完已經不想跟湯秀梅說半句話,她的目光從剛才開始一直落在湯秀梅身上,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會兒才注意到湯秀梅左手那隻昂貴的翡翠鐲子不見了。
但是她對這些絲毫不關心,她沒跟湯秀梅打招呼,也沒有進屋去拿梁國平給她買的大閘蟹,扭身就往車上去。湯秀梅扔下手中的盆過來,輕拍了兩下車窗:「怎麼這會兒要走,螃蟹你還沒拿呢,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啊。」
梁穗心裡堵著口氣,趁她進屋的功夫,直接倒車出去院子。
晚上樑國平到家給梁穗打電話,梁穗看看在一旁的顧從周,她還是擔心梁國平的病情,到底沒有跟梁國平爭論,說:「我對湯阿姨沒什麼意見,不過你也別勉強我跟她硬是去培養感情,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以後你們倆結了婚,那也不跟我住一起,只要你覺得合適就行。」
梁穗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同湯秀梅相處。
她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看到顧從周尚未收回的探究的神情,她說:「你也認為我要和那女人上演一出相愛相親的戲碼?」
「沒有。」顧從周說,「你已經成年,她是你爸的伴侶,你不能接受也沒有什麼關係。」
這話梁穗還算愛聽。
她沉默許久才說了句:「我真搞不懂老梁一把年紀了談什麼感情,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
這絕對是她的真心話,顧從周心裡不贊同,但是看看她的臉色,琢磨半天,終究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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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萬芳今天沒有來上課,她提前跟梁穗請過假,說是自己的「乾女兒」要帶她出去旅遊幾天。梁穗知道她兒子和女兒都在國外生活,上次陪她去給狗看病,也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所謂的「乾女兒」,不過這到底不關她的事。
梁穗照例給大家先做示範,她今天穿著身民族服裝,轉了一圈,將掩面扇子慢慢放下來時,她看到窗戶外面站著個人。
一個陌生的女人。
最初梁穗以為是哪位學員的親屬,不過直到半節課結束,中途休息的時間也沒見哪個人出去。倒是那個女人沖梁穗笑了下,這笑容不知怎麼的,弄得梁穗毛骨悚然。
她走到外面走廊上,出於禮貌問了女人一句:「請問您找誰?」
「你是梁穗?」對方卻問。
梁穗疑惑地望向她,女人緊接著又說:「你是顧老師的女朋友?」
「怎麼?」梁穗一聽「顧老師」三個字,頓時換了副表情,抱胸看向她說,「你哪位?我好像不認識你。」
女人笑了笑:「你別緊張,我就是想看看顧老師的女朋友究竟什麼樣,上次就遠遠看了眼,也沒瞧清楚,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
「神經病吧你。」梁穗直接開口罵她,扭頭往教室走。
那邊女人話還沒說完,試圖從後面拉她,剛伸出手,卻被突然衝出來的老太太給嚇住。 許春蘭將梁穗扯到身後,她剛才趁著下課時間到樓下垃圾桶去翻垃圾了,現在一手拎著個裝滿飲料瓶的塑膠袋,另一手拿著撿來的髒兮兮的盒子沖女人比劃兩下:「你誰啊你。」
說實話,梁穗自己都沒想到,不過送了回這老太太,她就這樣護著自己。
女人嫌棄地捂著鼻子往後倒退一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