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肅起來連身邊的人都怕,更何況是從沒見過他的小護士,嚇得哆嗦了幾下才小心翼翼地說:“已經被家人領走了。”
家人,商伯暘想了想,對江臨道:“應該是段青帶她走了,要不要打電話問問?”
男人卻動也沒動,深邃到可怕的視線落在小護士的臉上,將她話裡的某個字重複了一遍,“領?”
商伯暘頓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什麼叫把人領走了?”
小護士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明明一個肆意凌厲,一個沉穩內斂,可是看上去,那個一直不說話的男人卻讓人更加覺得心裡沒底,脊背發寒。
那眼睛,像個深不見底的洞窟,黑漆漆的,密不透風。對上他這樣的目光,小護士總覺得頭皮發麻,腿發軟。
在二人一逼迫一冷靜的注視下,她終是抿了下唇,“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產婦的狀態實在不好,她……”
商伯暘的瞳孔狠狠一縮。
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領走了,領的不是人,而是遺體。
他幾乎下意識就往江臨的方向看去,男人臉上沒有任何可以讓人察覺出來的情緒,他卻莫名覺得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因為那種表情,太過空寂。
過了很久,才見男人薄唇翕動,嗓音極度暗啞地問了一句:“孩子呢?”
小護士頭皮繃得更緊了,在他明明沒什麼情緒卻連平靜都顯得可怕的眼神裡,小聲道:“大人和孩子都……都沒能保住。”
…本章完結…
☆、第280章 他揚起手臂指著門外的方向——滾
“你說什麼?”商伯暘不可置信,“大人沒保住,孩子也沒保住?”
若非眼前站著的是個女人,他幾乎都要上去動手了。
“可是產婦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情緒波動很大,像是受過刺激,她的求生意志太弱了……”小護士被他過於凜冽的氣息嚇得連著退了好幾步,最後咬著牙確定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盡力了?”商伯暘的眉眼陰沉至極,口氣也暗含著狠戾,“盡力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你們醫院的營業執照和主刀醫生的行醫執照都不想要了是不是?你們都他媽幹什麼吃的!”
商伯暘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要和一個與此事毫無關係的人發火。
也許是因為那句“產婦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情緒波動很大,像是受過刺激”。
他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
因為上午他和傅言把邵玉城揍了一頓,從他手裡搶走了離婚協議,交給了姚貝兒。
下午姚貝兒就將離婚協議送到了監獄。
那時他們才懂,為什麼姚貝兒沒有讓他們直接把協議寄出去,而是讓他們把協議交給她。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親自過去一趟。
一個她,加上一份離婚協議。無怪乎段悠受了刺激,因為換了誰也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這就是姚貝兒所說的她自己火大得很,所以也不能讓江臨痛快的方法?
真是最毒婦人心。
這樣算下來,他和傅言,其實算是幫兇。
這個認知讓商伯暘黑漆漆的瞳孔陡然裂開了縫隙,他攥緊拳頭,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洩,卻又很快被頹然和自責取代。
那時候邵玉城問他,你以為段悠回來一次、兩次,還會再有第三次?
他信誓旦旦地說他可以把段悠綁回來,難道她還能逃到另一個世界去?
怎料一語成讖。
她真的逃到了另一個世界去。
就在他的拳頭越攥越緊,骨節咯吱作響時,身邊的彷彿化成一尊雕像的男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