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面前的路燈,光亮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這話你昨晚就說過了。”
——很快就處理好了,等我回來。
聽到那頭的呼吸聲漸漸變得隱忍粗重,段子矜本能地避其鋒芒,“有事嗎?”
“有,有些話要對你說。”
段子矜的手下意識縮緊了些,“有什麼話在電話裡說也一樣。”
江臨的臉色難看了不少,他再三猶豫最後做下的慎重抉擇,他花費這麼多時日苦心經營的結果……在電話裡又怎麼說得清楚?
對貝兒講明分手的那一刻,他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和煎熬,反而是,如釋重負。
就好像這個念頭深埋於腦海許久,在段子矜的推波助瀾之下才得以真正實現。
他想見她,想當著她的面告訴她。
段子矜這個女人有多心軟嘴硬,他再清楚不過。與她當面交流,發生什麼爭執,他都可以及時想辦法解決。可是在電話裡,只要他說錯一句惹得她掐斷通訊關掉手機,他就要再走很多彎路。
已經繞了太遠。
他不想再承受任何發生意外的可能。
江臨沉默了半晌,黑眸凝視著街邊的夜幕下靜默佇立的高樓大廈,低聲說:“不一樣,我不想在你情緒失控的時候,只能舉著手機聽你哭。”
段子矜的心宛如被這句話狠狠燙傷。
半個小時前,他還在電視裡擁著他的如花美眷,如國王和王后般高高在上地接受眾人的頂禮膜拜。
現在,又說些好聽的話來騙她了。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你、我和貝兒的事。”他繼續道,“你不是一直要我給你一個答覆嗎?”
段子矜的眸光凝然未動,平視前方,卻不再說話。
看來他今晚,真的是做了個決定。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她已經在電視裡看到了他的決定。
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現在不想聽了。”段子矜淡淡道,“你……”
“你必須聽!”江臨打斷了她。
言語間,竟藏著慌張。
慌張?何其可笑的一個詞,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你也不必叫虞宋過來了,我的手機快沒電了,他聯絡不上我的。一會兒我自己想辦法聯絡別墅區的安保人員。”
“段子矜!”江臨察覺到她的抗拒,不由分說地將話題拉了回來,“找不到回去的路就不回去,沿著那條最寬的街向東走,走到江岸邊最大的碼頭去,我在那裡等你。”
“我說了我不想去。”
“你現在不想來沒關係。”江臨沉聲道,“天亮之前,我都在那裡等。你什麼時候想聽了,就過來找我。”
天亮之前?段子矜將手機從耳畔移開一些。
亮起螢幕,看清時間的剎那,電池的最後一格電也耗盡了。
江臨聽到了佔線的聲音,再打過去便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眉宇緊鎖,扶著方向盤的手背上躍出青色的筋脈,漆黑的眼底陰霾愈發深厚,他抬手,重重一下猛地砸在方向盤上。
* * * * * *
進口賓士S級後方,有一輛低調的私家車,不遠不近地跟著。
開車的是個女人,坐在副駕駛上戴著墨鏡的也是個女人。
縱然是深夜,戴墨鏡也已經成了她們這種職業的習慣。
副駕駛上的女人看上去很蒼白,精緻的妝容花得狼狽,透過墨鏡隱約可見她那雙原本明豔動人的眸子此時也紅腫了一圈。
經紀人不免勸道:“貝兒姐,你別太絕望。男人大多心軟,你一掉眼淚我都覺得心疼,更何況是江教授?這麼多年的情分,他不會真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