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子矜怔了片刻,突然哽咽,“記得。”
他說——有何不可。
“現在看來,我要收回這句話了。”男人淡淡道。
段子矜猛地抬頭,“為什麼?”
“你要是敢走。”男人很惡劣地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就給我們的兒子女兒找個後媽,天天折磨他們,直到你回來為止。”
段子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鼻子卻一陣發酸,斥他,溫軟的嗓音聽起來卻像是嬌嗔,“那也是你的兒子女兒,你捨得嗎?”
男人還沒說話,背後的山路上,一道巨大的槍聲破空而來。
那枚子彈猶如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段子矜的心臟,振聾發聵,她的腦袋震得發麻,整張臉頓時白得半分血色也不剩了。
來了嗎。
終於……
來了嗎?
她下意識抱緊了男人。
無論當初答應Nancy時多麼的堅定果敢,真走到這一步,她還是深深地感到害怕。
怕得心都疼了。
她不想和他分開,不想……
男人只當她是被槍聲嚇到,摟緊了她,“別怕,你留在石頭後面,我出去看看。”
“江臨。”段子矜驀地拽住了他的衣角,眼淚簌簌掉下來,她搖頭,“別去,你別去。”
那目光讓男人的胸膛重重一震,黑眸裡陡然騰起復雜的暗芒。她的目光——竟好像是篤定了他去了就會徹底和她分開。
段子矜來不及抹眼淚,只一遍遍地重複:“別去,別離開這裡……”
別丟下我一個人。
男人剛要回話,餘光裡倏然閃過一道影子,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拂開了段子矜的手,便從巨石後面衝了出去。
段子矜撲了個空,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面上,厚厚的積雪刺得她的手指又冷又疼。她抬眸看過去,只見男人懷裡護著一個女人匆匆跑回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男人厲聲問。
他說的不是中文,亦不是英語,而是段子矜聽不懂的語言。
儘管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也聽得出他嚴苛的語氣裡毫不掩飾的惱怒。
慢慢抬頭,是那張熟悉到痛恨的臉。
Nancy。
她穿著厚厚的衣服,可的左肩膀處的羽絨服卻被血漬浸得透徹,左腿的小腿處也有異常明顯的傷痕。原本明豔紅潤的臉蛋此刻看上去不比段子矜健康多少。
她的右手還握著一把手槍,纖細白希的五指不停地發抖。
轉折來得太快,段子矜一時沒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受傷?是誰打傷了她?槍聲又是怎麼回事?
Nancy皺著眉毛,對男人解釋了幾句,男人的眸光立刻變得冷漠駭人。
“江臨……”段子矜叫他。
男人一字一頓道:“是威廉。”
威廉?段子矜感到震驚不已,這些事情是威廉做的?
Nancy突然放下槍,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無力卻不失溫柔地安慰她:“子衿,你不用害怕,我察覺到威廉要對你們不利,立刻就帶人趕過來了。雖然帶來的人被威廉家的殺手殺光,但是我的管家逃出去了,他肯定會安排好救援,我們只要撐到……”
砰——
一聲擦著石頭的邊緣打在了冰封的地面上。
冰面頃刻間裂成了蜘蛛網。
江臨沉聲問:“你的管家去了多久?”
Nancy看了眼表,“11點半了,他去了一個小時了,最多半個小時,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
男人當機立斷,問道:“還能走嗎?”
Nancy苦笑望著自己受傷的腿。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