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謝滿棠誅殺於道上,叫他從此再不能興風作浪。
她看得專注,沒注意到身後的皇帝早已睜著眼,沉默地打量著她姣好年輕的面龐和還未顯懷的肚腹,神情晦暗難明。
下弦月散發出幽幽淡淡的光芒,曲折的山間小道反『射』著月光,猶如一條流淌的小溪。
一身玄衣的謝滿棠沉默地行於山道之上,坐騎不是他騎慣了的紫騮馬,紫騮馬目標太大,容易暴『露』身份,他便把它留在了京中。此刻的坐騎雖然也是難得的良駒,但相處時日太短,始終少了幾分得心應手。
前方探子飛速奔來,半跪於道前稟告:“前方似有人埋伏偷襲。”
隊伍頓時一片緊張,柳七『性』急地打馬上前,叫那探子起來:“快過來仔細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那探子低著頭小心地起身,走了過去,才和柳七說了兩句話,忽聽一旁的謝滿棠沉聲道:“你抬起頭來。”
柳七經過這一提醒,才恍然發現不對勁:“你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已經自那探子手中彈『射』而出,直奔謝滿棠『射』去,距離太近,近得柳七和其他人無暇反應,柳七隻來得及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大哥!”
第281章 叛徒
謝滿棠早在喊出那一聲的時候就已經全神提防,見白光刺來便快速往後一仰,脊背緊緊貼著馬背,平行成一條漂亮的平線,堪堪躲過那貼面刮過的利器。與此同時,全身肌肉緊繃、蓄力、爆發,在對方身形手勢未收之際彈跳而起,甩蹬、下馬、抽刀、揮刀,一氣呵成。
刺客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一擊落空之後便團身護頭,快速往山道內側一滾,背靠山壁立起的同時,刀已抽出,堪堪扛住謝滿棠劈下的刀。
“嗆啷”一聲響,火花四濺,月『色』映在冷白『色』的刀鋒之上,將謝滿棠白玉般的臉照得更多了幾分冷清之『色』,亦將刺客鐵黑『色』的臉照得多了幾分青銅之『色』。
謝滿棠看清刺客的臉,有些詫異地輕笑了一聲:“好身手!閣下相貌堂堂,何故做賊?”
刺客不言不語,一雙深凹的鷹眼裡閃著冷厲的光芒,雙臂用力,一點一點地往上抗,試圖將謝滿棠壓在他刀上的刀反壓回去。
謝滿棠微勾著唇角,猶如貓戲老鼠一樣的,由著他往上頂,等他頂到一定時候了,再用力往下一壓,一切就又回到原點。
刺客的鷹眼裡閃出怒火,兩條濃眉生氣地擰了起來,卻還是不出聲,死死咬著牙,不服輸地再次往上扛。
二人都不出聲,一來一去,頃刻間便無聲地過招了好幾個回合。
一旁的柳七緩過勁兒來,止不住的後怕,沒好氣地叼著一根草莖走過去,將刀連著刀鞘用力去拍刺客的肩膀,挖苦道:“喲嚯,這小身板兒還挺壯實的,爺爺的,比小爺還要高。高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被人壓得站不直腰。我說,看在你長得人模狗樣的份兒上,小爺我饒你不死,讓你來給小爺牽馬餵馬刷馬,總比你做這見不得人賊要好!”
刺客大怒,猛地轉頭對著柳七怒目而視,“呸”地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輕蔑不屑表『露』無遺。
柳七受了刺激,笑容頓收,娃娃臉頓時扭曲成了猙獰恐怖的閻羅臉,揚起刀鞘就往刺客頭上用力拍去,一邊拍一邊罵:“叫你偷襲,叫你不學好,叫你沒禮貌,叫你不知道好歹!”
謝滿棠也不阻止,半含著笑,冷眼旁觀,手上的力道半分不減,只要刺客一鬆手,他掌中的刀便會毫不猶豫地往下劈。刀是好刀,吹髮即斷的好刀,暢飲人血無數,本身自帶殺氣,隔得近了,寒氣戾氣『逼』人。
刺客很快被柳七拍得頭暈眼花,皮開肉綻,熱血順著裂開的頭皮往下淌,糊住了眼睛糊住了鼻孔,一張嘴裡都是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