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一直看著天空,有厚厚的雲層。
30000英尺太高,所以,他看不見,她的眼淚,劃過羅馬清晨微冷的空氣。
第七十七回
回到家,顧阮之坐在輪椅上熨衣服,楓臣並不在。
她心底有些過意不去,問:“楓臣呢?”
顧阮之微笑:“他打工去了。”
林朗低頭笑了下:“我真是不好意思,等他回來再跟他道歉。”
顧阮之微笑搖頭:“他不會放在心上的,楓臣從小,很多事情都一個人扛,所以別人對他的好他都特別稀罕。他不說,但是都暗自記得,總要千倍百倍還給人家。所以,這點事情,他根本不會在意的。”
林朗笑笑,在沙發上坐下沒說話,覺得很累。
卻在不經意看到桌上的白瓷茶具,伸出手,握在手心,茶已經涼了,普洱的香味淡淡,她的指尖,抑制不住的,在精緻的杯沿上,依戀的摩挲。
顧阮之熨完最後一件衣服,推著輪椅到她身邊:“你哥哥走了?”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頭,有淚意上湧,她忙掩飾性的轉頭笑笑。
顧阮之輕輕一嘆,把她攬在懷裡,並不多問,只是溫柔而睿智的微笑著開口:“朗兒,沒有人會溫和一生,所以,很多事情不要太為難自己。”
她在她懷裡流淚,像個委屈的孩子。
日子還是照樣的過,楓臣每天很早便出去打工,卻從來沒有忘過做好飯。
本來要他做飯就只是說說而已,到現在,倒反是她覺得不好意思了,常常買了外賣的東西回來,男孩只是看她一眼,也不多說什麼。
她覺得他打工和練球太辛苦,曾經試探性的問過:“你不用打那麼多份工的,不然練習都沒有時間了。”
男孩正往揹包裡裝足球,聽見她的話,抬起眼睛,淡淡開口:“只要想,時間總會有的。”
她見過他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球門變換著角度,一次又一次的射門,精疲力盡之後倒在滿是晨露的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見過他深夜練球回來,上樓梯只上到一半,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懷抱足球,背靠著牆,呼吸沉重,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溼。
這個孩子,他連早上送報紙都是跑著去,為了鍛鍊體能。
和顧阮之說過的,而她只是微笑,並不干涉他的決定。
到後來羅馬俱樂部找他簽約的時候,她自然是為他高興的,只是有些惋惜,還有一年,他就可以畢業了。
楓臣卻並不在意,而顧阮之依舊不拂他的意,讓他按著自己的意願發展。
顧阮之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寧和,深海一般,溫柔而包容。
她告訴她,時間是最好的藥。
她告訴她,讓一切從此刻開始,會少很多清醒的痛。
她告訴她,放過自己,“嫂嫂”兩個字,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難開口。
林朗在她身邊,整個人一點一點的靜下來,也越來越依戀,她的寧和與溫暖。
所以,當顧阮之重又回到手術室內急救的時候,她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掉,不停的問醫生,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
而醫生只是難過的對著她搖頭。
楓臣隨隊到外地封閉訓練去了,她聯絡不到他,一個人推開顧阮之的病房門,病床上的女子,即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然高貴而美麗。
她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努力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林朗忍著淚,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阮姨,我在想辦法聯絡楓臣,他很快就會來的。”
顧阮之微笑搖頭:“朗兒,答應我,不要告訴他,這是他第一次跟隊訓練,他很看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