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睜大雙眼,向那系帶之處望去,但見兩條系帶千絲萬縷的糾纏在一起,已成剪不斷、理還亂之勢。她五指翩飛,嘗試著解開。
半晌之後,葭葭對著那愈發凌亂的系帶無奈苦笑,長嘆了一聲,右手捏著那錦囊袖袋,左手食指指尖幻化出一片金刃,金光橫閃而過,那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系帶便被與錦囊袖袋一道分離了出來。
葭葭看著這一團亂麻得解的錦囊袖袋,摸了摸鼻子,對於那等喜好鑽研這等稀奇古怪事物的修士來講,她這舉動可說粗魯了吧!
微微裂開錦囊袖袋的袋口就在眼前,葭葭按捺住那三分羞愧,拉開錦囊袖袋,從中抽出一張紙條。
捲成小卷的紙條徐徐展開,葭葭定睛望去:&ldo;迷亂不知所何之時,可&rdo;後頭一片空白,任葭葭將整張紙條都快看透了,都再也找不出一個字。
翻來覆去的看手中的紙條,葭葭柳眉緊蹙,實在是不知諸星元這是何意,她暗忖,難道是諸星元太過疲懶,少裝了後一半的紙條。思及這個可能,葭葭嘴角微微抽搐:儘管平日裡諸星元懶到一定境界,但對於大事之上,葭葭至少自見他開始,便從未見他犯過一丁點的錯誤。這樣想著,漏了另一半的可能性極低。
她低頭光顧著自己手中的紙條,一時不查與同於空中飛行的通路修士差些撞了個滿懷,不過,即使人到跟前,她本能便異於常人的敏銳和伸手,還是讓她側身躲了過去,但那迎面而來的同路修士就沒這般好運,一個趔趄,搖搖晃晃差些摔將了下去。那修士面色訕訕,但看到葭葭如此修為,卻又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憋在心裡,轉身離開。
人說仙人不在乎俗事,葭葭不曾見過仙人,是以不曉得,而如今世人之中離仙人最近的修仙者卻並非不在乎俗事之人,不在乎俗事,唯有俾睨天下之時,估計才能有這樣勇氣。
即使不想,卻也不得不承認,修真界中&ldo;拳頭大就是硬道理&rdo;這等樸素簡單的觀點百試而不慡,她若不是元嬰的修為,方才那迎面而來的金丹修士絕對不會這般簡單的就放過她。
葭葭輕嘆一聲,再看向自己手中之時,靈臺忽然通透,那一團亂麻自指間的fèng隙中落下雲端。她明白了諸星元想要說的話了:&ldo;迷亂不知所何之時,可快刀斬亂麻!&rdo;
如今經歷歷史風塵洗刷,而仍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大派,不管是崑崙抑或蜀山還是魔道、東海林立的大派,都是鐵血與懷柔並存的,快刀斬亂麻,何嘗不是鐵血的一種呢!
葭葭心底一熱,對這看似輕鬆閒適的任務平白生出了幾分期待。諸星元分派任務,雖說他不似伏青牛那般對女子有著難以消除的不喜,但多多少少在分派任務之時,總是挑了輕鬆閒適的任務交予了她,比如這個任務。
取出那捲竹簡,但見萬裡神州都被縮放在了這一卷竹簡之中,標示而出的城池以硃砂紅點標示而出,手拿竹簡,放佛手握神州,紅點連線,終成星羅棋佈的遮天之網。門派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經過千萬年的演變、幻化而成如今這隻遮天之手的。
粗粗算了算距離,離此地最近的是一座名喚元尹的城池,城池不大,至少比起明定城來說約莫只有一般大小,但是地處流通要塞,匯通四面八方,一路直通崑崙,一路連往東海,其餘數路互相交錯,通往魔道與蜀山。
葭葭架起飛劍,數千里風雲,在腳下不過區區兩個時辰而已。此地較崑崙偏寒,葭葭按下飛劍,穿過城門,進入城中,但見來往凡人皆身披長襖,唯有數個修士夾雜其間,修士與凡人極好辨認,但凡修士皆不過數尺長的薄薄春衫。修士修為越高,四季冷熱對他便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了,如葭葭,便是一年四季都套春衫,冬夏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果真是流通要塞